离开黄沙镇,陈寅午又踏上了寻找星月门的路,出了黄沙镇就彻底离开晋国了,晋国之外是一片荒漠,净是些不毛之地。陈寅午坐在马车上摊开地图,用手指着地图上标记的路线。
“从这里一直走,就能到达玄海,地图上标记的这里是一片荒地沙漠,前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村落了,马车上还有将近半个月的干粮,荒漠晚上很冷,为了尽快到达,要连夜赶路了。”
陈寅午连续赶了三天的路,每天只睡一个多时辰,连续三天下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赶路途中都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
“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和马总有一个得累趴在这里。”
他找了处枯树,在旁边安顿下来,用剑砍下几根枯树的树枝,在地上生起火,扯下盖马车车厢的黑布,裹在自己身上,躺在篝火旁安静的睡去。
半夜,陈寅午睡醒了,月光照耀在荒漠上,一人一马显得格外孤独,篝火快熄灭了,他又从枯树上削了点树皮下来,往烧成木炭的火堆里加去,过了一会儿篝火又重新烧了起来。陈寅午拿起水袋喝了两口水,水很是冰凉,他又走向马车,取了两个芝麻烧饼放在篝火旁边烤了烤,拍掉饼子上的草木灰,拿着烧饼往嘴里送去。
烤过的烧饼又干又硬,吃到嘴里有些硌嘴,不过起码是热的,吃完之后他稍微暖和了点。
“这样的日子多会儿是个头?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无亲无故,家在何处?”
陈寅午盘腿坐在地上对明月问道。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迷茫,在此之前他还沉浸在穿越所带来的刺激感中,慢慢的他逐渐看清了这个世界。他只是一个意外来到这里的普通人,他不是什么主角,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什么都没有,也许某一天他会死在这里,被黄沙掩埋,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我不想接受平凡的一生,曾许愿希望能改变自己迷茫且平凡的一生,本以为穿越之后,我会有强者引路,最后功成名就,成就一番事业,最后子孙满堂,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却不想来到这里之后依然孤身一人。”
有的人一生都在迷惘中度过,迷茫的出生,迷茫的活着,迷茫的死去。身陷迷惘的人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只有孤独是永远的同伴。
胸口一阵剧痛打断了陈寅午的思绪,胸前的手指又多了几根,新生的手指无序的乱动着好像后面还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样。手指生长过程很漫长,陈寅午疼得几乎要晕过去,身上的骨头像被一块一块的掰断长上再掰断,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结束了,陈寅午的衣服因痛苦而不断出汗湿透了。
“真该死啊!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痛,第一次长出来根手指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陈寅午解开上衣脱了下来,五根手指在左胸上不断的扭动,看起来是一只手的样子,只不过手掌还没长出来。
“畸变的速度怎么加快了这么多?难道坚持不到星月门了吗?”
想着,他收拾好东西,又重新上了马车
“驾”陈寅午一拉缰绳,马又跑了起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看到了一片麦田。
“那里怎么回事?荒漠里怎么会有麦田?”
陈寅午向着麦田赶去,等靠近的时候,麦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海市蜃楼吗?。”几天来的长途跋涉,让他的精神有些麻木,突然,马车向下陷去,他坐在马车上看到周围沙地里出现一根根触手,触手抓住了马车,正在把马车往沙地里拽。
他顾不上停留,拿起剑砍断缠住马腿的触手,向马背上跳去。“驾”,可是马并没有反应,只是在原地发出嘶鸣,马腿被缠断了没法走,而新生的触手又伸出来捆住了马的断腿。
没办法,他只得从马背跳上车顶,在车顶上观察一圈后,他选择往马车左面触手少的地方跳,随着蓄力一蹦,他跳了出去,马车也在他起跳的瞬间被拉入了沙地底部。触手紧跟着他走,此时地面的沙地忽然凸起来了,一只形似蜈蚣的巨大生物从荒漠的沙地里爬了出来,它的身上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触手。
陈寅午拿着剑一路快跑,但在沙地里,他不怎么能跑快,在沙地里蜈蚣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不久他便体力不支,速度降了下来,几只触手勒住他的身体把他往回拉,拉近蜈蚣,蜈蚣的身体像蛇一样把他卷住,触手上的小刺刺入他的肉里释放毒素,触手的力度几乎要把他勒爆。
陈寅午中了毒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蜈蚣宰割,蜈蚣卷起勒住了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到缺氧开始发昏。要死在这里了吗?还有人等着我,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这么想着,陈寅午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真是个懦夫!这样还不如死了!”
一段声音直接传入陈寅午的脑中,随后他感觉胸口和脖子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钻出来,由于中毒和疼痛他晕了过去。
一颗脑袋顺着脖子从旁边长了出来,他与陈寅午的长相无二,唯一的区别是他的表情凶神恶煞,瞪着发红的眼睛,张着嘴露出獠牙,胸口的手彻底长出来,形成一只手臂,一根根骨刺从手心刺出来形成一把骨剑。
陈寅午的第二颗头控制着身体开始转动,胸口的骨剑不断割裂蜈蚣,溅出黑色的血液,两只手不断撕裂蜈蚣的表皮露出下面红色的肉,第二颗头伸向蜈蚣裸露的肉,大口啃食起来,蜈蚣疼得不停乱扭,裹住陈寅午的力度也小了几分。
接着,胸口手臂连着骨剑一同插进蜈蚣的身体,不断的向下割裂,另外的两只手臂插进骨剑割裂的伤口中,用力的向两个方向掰扯。蜈蚣的身体从伤口割裂的地方整个断裂开来,被分成了两半,但它并没有死,反而更激烈的反攻起陈寅午,嘴里吐出大量紫色毒液,被紫色毒液碰到的沙子都融掉一大片。
陈寅午浑身用力一跳,飞到蜈蚣的头上,沾满血的骨剑插进蜈蚣头顶,血液溅了陈寅午一脸,第二颗头尝到血的味道更加兴奋,胸口的手臂又从不同的地方长出骨刺,快速向着蜈蚣的伤口不断扎去,很快蜈蚣的头顶被扎成一团血糊糊。
蜈蚣没了生息不再乱动,径直向着后面倒去,看来是骨刺的连续攻击伤到了蜈蚣的大脑,造成脑死亡。但第二颗头并没有停止,控制着身体向蜈蚣的残躯冲去疯狂的啃食,随着不断的啃食蜈蚣的近半个脑袋都被啃掉,感到满足后,第二颗脑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同胸口的手不断萎缩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像干枯的树枝一样,风一吹便化作飞灰消散,陈寅午的身体也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小姐,前面好像有个人。”
“去看看吧,说不定他还活着。”
商队继续前进着,等近了一些他们看清了,那是个浑身是血是年轻人,正趴在那里,看来已经很久了。
一个中年男人从马上翻下来,摸了摸陈寅午的脖子。
“小姐,他还活着。”
“好,把他抬上来吧,我洛家商行从不会见死不救,如果是父亲在这里他也会这么做的。”
几日后“我,这是在哪?”
陈寅午掀开盖着的毯子从马车里坐起来。
“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行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了。”一个梳着两个丸子的小姑娘双手拄着下巴调皮的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