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
“千万不可在太岁头上动土。”
周师爷:
“刘大人,事已至此,如何为好,请大人明示。”
刘知府: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万事还是与人为善得好。这个主意既是沈万三提议,自然有事,还是要请他来做这个文章,否则,也难向吴王复命。”
周大人:
“大人英明。”
沈宅后花园,亭内。
沈、王、张三人在议事。
沈万三:
“这件事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得转到我们头上。”
王师爷:
“一万两已经出了,他们不清尸骸有什么办法,即是吴王问罪下来,我们也有理由申诉。”
张师爷:
“今晚若是再闹一夜,明日惊动吴王爷,事就难办了。大爷,除了清骸,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沈万三:
“我已请教过高人,只有以东海三神山之石铺设街心,方能压镇得住所有邪魔之气耳。”
王师爷凑过脸来:
“东海三神山石?”
张师爷一拍脑袋,指着沈万三:
“三山道人!”
沈万三:
“对。蓬莱仙境、方丈圣地和瀛州神踪三山耳!目前,我已派沈福去运三山之石,月内即将返回。”
张师爷:
“那今晚又将如何?”
沈万三:
“今晚三更你我三人,不妨先探一探,孤魂怨鬼之迷。”
二人同声:
“好!”
苏州街的四合院里,随着夜幕降临,人们的心情也越发紧张了起来,站在院外站岗的哨兵们不停地抖动。
兵士甲:
“这不是打仗,打仗是真刀真枪面对面地干!这是捉鬼,鬼在哪里?”
兵士乙:
“鬼在心里,我的心只跳。”
兵士丙:
“活见鬼,我们小心些,少管闲事。”
远处传来了三更的锣棒声。
紧接着狗哭声起,时起时伏。
沉睡的大地在狗哭声的吆唤之下,再次苏醒了。尸骨残骸中的荧光依次聚集,一个个如同水中的气泡般透过地层向地面蒸发,逐渐在地面,又形成了一大片厚厚的黄色气体。
这层雾气越来越厚,铺天盖地而来,气势犹比前夜更甚。在这片腥黄大雾里,可看见各式各样埋葬在地下的尸骸之形象,饿殍野魒,残骨断脊。。。令人毛骨悚然。
但凡与这种气体接触之人,皆会再度失去原有的理智和知觉,进入忘我迷糊、颠倒疯狂的境地。
室外,正在站岗放哨的兵丁们原本就冷得发抖,怕得打颤,这一来,抖得更利害了,迅速进入了模糊意识。
室内,已睡着了兵丁们头忱着各自刀剑,鼾声不断。
腥黄色的灵雾从屋内地底冉冉升起,无孔不入。
被黄烟笼罩后的兵丁们闭着眼睛,一个个歪歪倒倒地从梦中立起,有的如无头苍蝇般四下旋转,有的就地打滚,边滚边唱,互相讥戏。
四合院中那位声称要走桃花运的衙役乙忽然坐了起来,拼命地推拉衙役甲。
衙役乙:
“小妞,你真的来了,还睡什么,快醒醒,先生说我今年要走桃花运,哪知道我想的第一棵桃花就是你,你呀,真美,美极了,你来呀!”
衙役甲:
“你叫我,我有名字。”
说着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坐了起来。
衙役乙:
“你叫什么名字?”
衙役甲羞涩道:
“我叫桃妹。”
衙役乙:
“什么桃妹?”
衙甲:
“逃三春的逃。。。逃走的逃。”
衙乙:
“小逃妹,你别逃,给我亲亲。。。”
院门外两道士在驱鬼祭祀台上。
两个道士正手持桃木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地装神弄鬼。
一阵黄雾吹来,两个道士分别打了个寒颤,原本尚心存拘束的二人顿时放声高歌,击掌乱舞,手执着拂尘道杖满天乱戳,陷入了完全疯狂、混沌的境地。
四合院里的新人新房里。
周兰、周花姐妹二人正和衣而睡,头忱宝刀宝剑。
一阵雾气之后,周兰坐了起来,又下床将门打开,招引门外的众女兵一一进来。
周花坐在床沿:
“你们是来闹新房的吗?”
众女兵:
“对,闹新房,闹新房,新娘子脱衣上花床!”
说着,众人一起帮着周花脱上衣,一件一件地往下脱,甩了一地。
众女兵边叫边拍手道:
“闹新房,闹新房,新郎官脱衣上牙床!”
说着,拍着,又帮周兰将衣服一件一件往下脱,甩了一地。
周花对着周兰:
“你说我漂亮吗?”
周兰对着周花:
“你看我美吗?”
姊妹二人云里雾里,开始了争相比美。
沈万三、张师爷、王师爷此时来到了四合院中。沈茂、沈旺也跟了进来。
沈万三张开双臂,凝神聚功,以掌力护住张、王二位师爷和沈茂、沈旺,只见众人身上皆迸发出了阵阵黄金色的光环,将一行五人牢牢护住。
沈万三又给迷糊中的兵丁每人一掌,将他们一一打醒了。
沈、张、王等人又走进了衙役甲的房里,衙役甲正抱着衙役乙,二人在热烈亲嘴之中,双双被沈万三一巴掌打醒了。
沈旺斗趣地道:
“你走的什么桃花运?”
衙役乙:
“这。。。”
沈茂跟着耍笑:
“看清楚,你亲了个又粗又笨的黑胡咂!”
院内的驱鬼台上,两个道士已彻底失去自控,双双披头散发地围着祭台跳蹦唱喊,挥舞拂尘,片刻不歇。
沈万三走上前去,一掌打翻祭台,再给两名道士每人一巴掌,两个道士清醒了,立即摊卧在地,直喘粗气。
道士甲:
“谢谢沈大官人!我,我要累死了。。。”
道士乙:
“怪,我想息,就是息不下来,累死我了。。。”
王、张二位师爷,听到那厢院里新房内传来的嬉笑声。
张师爷:
“那边还有!走,进院去看看。”
沈万三:
“这里是女兵营的人,男人止步。”
沈茂:
“她们一定也给迷住了。”
说着,沈茂、沈旺二人相视,舔舌一笑,也不待沈万三喝止便直往厢房处冲。二人奔到窗口,向窗缝里偷看女兵们房内的艳情。
沈万三只好也跟上前去,道:
“女兵营,我们就在窗外不要进屋了,免得惹事生非。。。”
沈万三正准备向屋内发功,新房的窗户突然打开了。沈家三父子正立在窗口,窗内两个少女,已全部脱光了上衣,仅余一只护不住的胸兜,对着沈家三位大老爷们儿。
周兰招手:
“来呀,来,我们等你已久,快来成亲,快来拜堂,快来上床啊。”
说着隔窗来拉沈万三及沈茂、沈旺。
沈万三一下僵住了:
“这!”
王、张二位师爷:
“大爷!”
沈万三瞬间警醒,一掌拍了过去,强大的真气轰然将一排窗牖全部打散,女兵们尽悉惊醒了。
周兰惊醒后大惊,边穿衣服边骂道:
“大胆色徒!你们是什么人,深夜竟敢私闯女兵营!”
周花:
“你们是谁?不要命了,深夜私闯女兵营!”
女兵们全部惊哭了。
众女兵: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周大人的家中。
周兰:
“娘,我们不能活啦,我们俩衣服都脱光啦,脸都丢尽啦!”
周花:
“不知是谁,将我衣裳一件一件地脱,我要反抗也没力气,他们将我全脱光了。身子被女兵们瞧见我不怕,可被沈家三位爷子全看见了,羞死了!他们看得清清爽爽的,叫我怎么活,怎么做人啦。。。”
周兰:
“爹叫我们去捉鬼,哪里有鬼!分明是捉弄我们姐妹俩,我们活不成了啦!”
周夫人一边护着两个女儿,一边破口大骂周大人:
“你这个杀千刀的,大事不会做小事做不来,正事不会做歪事你全才,今天害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了!你叫她们姐妹两个脱,我要你脱,你替我脱!”
周大人:
“这不是我。。。这是沈万三。。。”
周夫人:
“你替我脱!”
周大人只好脱着说着,说着脱着:
“你这个沈万三,害得我无脸见人!”
周大人脱得还剩一条裤头。
周夫人:
“兰儿、花儿,你们也不要哭了,反正全给沈万三父子看到了,这也是你们命里注定的。沈万三是个活财神,定不至亏待你们姊妹二人,明天我便托人说亲,他不答应就死他家去!”
周大人:
“叫我怎么见人。。。”
周夫人:
“你给我见鬼去吧!”
苏州街建成了。
沈万三全身道家打扮,与众道友边做道场,边走在大街上。
四处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喜喜洋洋。
只见一座酒楼门前,立了一个大石碑,上书:
“蓬莱山石,谁人敢当。”
又走到一个酒楼,只见楼前又立了一个石碑,上书:
“方丈山石,谁人敢当。”
走到桥口时,只见桥前竖立着另一块高大石碑,上刻:
“瀛洲山石,仙踪在此。”
路旁有一富商,看到为首的沈万三,认出是他,当下觉得奇怪,于是唤道:
“沈大官人慢走。”
沈万三:
“在下道号三山。”
富商:
“三山道长,这条街。。。”
沈万三:
“此街基石,乃取三山之石铺垫而成。”
众人:
“三山街,三山街!”
苏州街,最后还是三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