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轩轻轻拉了一下他娘的衣袖,然后与她小声地交谈了几句。那个矮个子男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大声嚷道:“喂!你们在说什么?别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跳起来冲向顾子轩,但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顾子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里正再次行了一个礼。
“大人,此事关乎我母亲的名誉,我不敢掉以轻心。因此,我有几句话想说。”
尽管顾子轩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但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通常情况下,其他大人可能会认为小孩子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下发言,但他的态度和言辞却让人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
但顾子轩一身书生打扮,背上还背着书箱,进来后面色从容,稳重有度,实在很难将他看做一般孩子,这会儿他开口,又是肖氏的独子,里正略微思索,便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顾子轩心里松了口气,允许他说话就好。他快速组织语言,道:“大人,各位叔伯婶母,此事若要探查真相如何,小子浅薄认为,需得几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他们的身份是什么,肯定需要查明。且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娘的豆干有问题,吃坏了他们的兄弟,那么这位兄弟也该找出来。到时候请两位大夫把脉确认,是否是因为食物问题出现身体不适。”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我娘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她天天在铺子上卖东西,来往之人都很熟悉,出现了两个生面孔,她肯定会记得很清楚。”
“她撒谎!”矮个男人大声叫喊,仿佛这样就有理了,但被里正一个眼神压住。
顾子轩不与他争辩,伸出第三根手指:“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件事做了,肯定就会留下痕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们自闹市而过,总有人注意。虽然有些麻烦,但挨家挨户询问也费不了多少时日。若是整个闹市都没人看见你们来我娘豆腐铺子买过豆干,那么其中蹊跷也不必我多说。”
对面的高胖男人看向顾子轩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恨不得一拳将他砸扁。但刚有动作就被旁边的汉子压住,“你给我老实点儿。”
顾子轩不惧他,对里正拱手:“这事虽然小,但是唇亡齿寒,若真是我家的豆干吃坏了人,我家愿十倍赔偿。可若我娘是冤枉的,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其他铺主又当如何,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本来只是看热闹的人,听闻顾子轩此言,看两个男人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
大人捋胡子的手顿住,清明的目光落在顾子轩身上,顾子轩不卑不亢与其对视。
今日之事事关他娘,他生气愤怒,可愤怒却不能失去理智,否则那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大人看了顾子轩许久,终于移开目光,又扫了一眼色厉内荏的两个男人,面色不豫,拍板道:“既然调查需要诸多人手,那此事老夫会秉公处理。”
矮个男人心中一慌,抬脚就往外跑,但周围都是人,哪里跑得了。
公堂之上,县尊大人惊堂木一拍,矮个男人本就摇摇欲坠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忙说没有什么吃坏肚子的兄弟,他们就是找茬,想讹一笔钱。
鉴于肖氏没有受伤,两个男人认罪态度又良好,县尊令两个男人赔偿肖氏铺子损坏的银钱,再把两人打了三十板子,关押两月,此事就了了。
肖氏豆腐铺子的清誉保住了,还得了赔偿,坏人也挨了板子,围观的众人觉得这就是圆满结局,心满意足的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