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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

外公陶芳财于2001年去世。缪刚刚是2001年在望里二小读一年级。要是这么说的话,缪克昆有四个名字了,分别是缪刚刚,缪克刚,缪克昆,缪仲昆。0-11周岁(读初中之前)叫缪刚刚,12-14周岁(读高中前)叫缪克刚,上高中以后叫缪克昆,人格分裂出来一个叫缪仲昆。这部分应该放到序里面讲的,但是我这是胡乱杜撰形式作品,所以就把四个名字写到这里了。

缪刚刚在龙港市人民医院出生,出生一周就被带到望里南茶寮村外公外婆家养着,然后读幼儿园的时候被带到龙港去读。读幼儿园期间,放寒暑假的时候,缪刚刚和父母一起回南茶寮村度过。上文说到我记忆是始于四周岁,学前班是五周岁,一年级是六周岁。学学数学上的假设,不妨把外公的记忆全集中在五周岁,换句话说,我记忆里的外公只有我五周岁的时候才有。我五周岁的时候有什么记忆呢?外公家是开店的,那时候南茶寮村开店的很多,外公家是开服装店的。虽说是服装店,也卖鞋子,袜子,帽子,最有名的货就是解放鞋和雷锋帽。南茶寮村外公外婆家是坐北朝南的三层房,左边是做纸的私人工厂,右边是干洗店,对门是国民党开的编织袋店,和外公同辈的那个人据说是国民党,所以说是国民党开的店。南茶寮村那条街还有书店,做花圈的店,卖早点的店,卖日用品酱油盐糖的店,可以说真的就是一个村,但还是比不上城市里的商品繁华。

在南茶寮村生活的时候,缪刚刚曾经摔过右手。那时候,外公家里有躺椅,我就坐在躺椅上,学着钓鱼的样子玩钓鱼游戏,然后躺椅就侧翻了,我的右手就摔在地上,还好不是骨折,只是错位。外公连忙带我去村头有名的骨科医生那边拍X光,正骨,包扎,做好吊带吊在脖子上。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学着用左手吃饭,甚至左手写字,想来应该没多少字需要我写的。这应该是五周岁那年暑假发生的事,在摔右手之前,吃过晚饭后,外公都会带我去村头的大榕树下八角亭内和老人聊天。我就在亭边上玩耍,大概就是看看蚂蚁和花草,完全没在意外公和老人们聊些什么。天渐渐暗了后,缪刚刚就和外公一起走回家。上阳台,外公坐躺椅,我坐小木椅上,一起看星星。现在想想倒是明白了那句话,外公就指着那座桥上,那开过去的亮着大灯的客车说:“那就是来往望里和龙港的车。”因为那座桥是客车的必经之桥(有一东一西两个方向进望里车站,过桥是从西边进站的必经之路,而且客车经过的时间往往是有时刻表的,比较固定),客车只有经过了那座桥才能进站,而阳台上正好可以看见那座桥。有时候不看星星的话,缪刚刚就抱着收音机听广播,广播里播的是《炊事班的故事》。

关于缪刚刚的外公的活事大概写到这里,接下来就写外公去世那天的事。学学数学上的假设,不妨把外公的回忆都写在暑假,正好外公去世后,我就在望里读小学一年级,那就是六周岁的事了。外公在哥哥们当中排行老四,我爸排行也是老四,我妈排行也是老四,这多么巧,在这水字数是吧?严肃点。外公是晚上去世的。那天晚饭后,外公照样带我去八角亭找老人们聊天,聊完天后照样带我回家。外公可能有心脏病,外婆则是有高血压病。外公睡觉前要吃药,我帮忙把药倒给外公,药掉在了地上,我就捡起来给外公,外公就把药足量吃下去了。然后夜里睡得正香的时候,外公忽然大叫:“水,水来。”当时是我和我妈在外公家过暑假。睡觉的房间是在二楼,我妈就去一楼厨房倒开水,发现开水没有就烧开水。我看我妈好久没上楼,就下楼去看,才知道没有开水,我妈正在烧。然后是外婆叫邻居帮忙去马鞍村通知舅舅过来(因为外婆年老走不动,我妈在烧水再说了妇女走夜路不安全,我一个小孩更不安全走夜路),说外公快不行了。舅舅来看了之后,确实快不行了,就去叫村里有名的老医生来,打了几针强心针,可能还是没有心跳,医生就说:“没救了,安排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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