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湖仇杀，有人前来杀自己，李哲断然不会救他们，只会斩草除根。

因为那是私人恩怨。

但若是战争，那就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两个意志之间的事了，因此李哲必须考虑到屠杀有没有恶劣影响了。

一个人对于生命冷漠没有什么，顶多就是孤僻不合群而已，但若是一个火力军队嗜杀起来，将会成为世界上最恐怖的屠夫集团。

因此李哲必须在燎原军创立之初，就给队伍灌输正确的思想，救人不是圣母，而是在战争中保持作为人的底线。

这一点非常重要！

当然，李哲也不指望人们在这一刻就能理解自己的思想，现在人们听从李哲的命令救人，只是因为权威。

只是因为说话的人是李哲！

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李哲露出决然的目光：“有些东西刚出现时，注定是不能让所有人理解的，但学生不理解，不是老师不教的理由，只要燎原之火一直存在，终有一天会有人能明白我今日所坚持的意义。”

正如小时候学习，学到鲁迅的文章，大多数学生都是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封建礼教的压迫”、“黑暗时代的背景”这些东西的。

只知道考试要考，老师又多次耳提面命，不得已才强行记住这些。

要到二十年后，才会蓦然惊醒，自己好似活穿上了“孔乙己”的长衫，才开始真正理解以前学过东西。

两个小时之后，战场打扫完毕。

火力部队对毫无准备的封建冷兵器军队，己方没有一个人人员伤亡，对面全线溃败，阵亡三百四十八人，其中真正被炮火直接打死的只有七十四人，其余人反而是对面自乱阵脚，在狭窄复杂的山道中发生大规模踩踏，同时被自己人锋利的兵器所伤。

最后燎原村一共俘虏二百四十二人，其中重伤员五十四人，轻伤员一百一十三多人，剩下的都是逃不了的人。

其实李哲可以让队伍追击，那样必然能获得更大的战果，但这么做没有意义，以燎原村现在的规模，俘虏越多，反而越会给燎原村造成负担。

第一次战斗就获得如此战果，已经达到了李哲预想的战斗目标。

不过经此一役，李哲很快就会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但李哲丝毫没有畏惧，他抬头看着远方群山万壑，心中豪情万丈地说道：“诸君，我已出剑，不知天下英雄，谁能一决！”

这一剑，李哲铸了十六年。

此剑，视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此剑名曰含光，又名……道义！

……

当天晚上，青城燎原之战的情报便摆在了万仙会第三分会段延庆的桌子上，看到青城官兵连对面人也没有看到，就丢盔卸甲一溃千里。

段延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忌讳莫深地用腹语说道：“看来真的是他，青城山李哲，就是问道山青阳子！”

作为大理前太子，段延庆的野心极大，他一直对当年段正明趁杨义贞叛乱之际，夺取他的大理皇位耿耿于怀。

现在他掌握了万仙会大半权力，只要拿下蜀地，便能从蜀地向西南攻去，夺取建昌会川二府，兵临大理皇城。

但是现在，搅动天下风云的青阳子就在青城，而都江堰又是天府平原大半水路的上游，要想安稳地拿下蜀地，绕不开青城。

“可恶，青阳子怎会是青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