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这样,同龄人之中,我混的还算可以,虽然也就是还算可以。”
“但我身上的担子很重,得负责父母的全部生活开销,还有弟弟读大学的各种开支,这里几百,那里几千,看似没多少,但加在一起却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所以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前行。”
“你这么辛苦,没有跟家里人沟通一下吗?”
“沟通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只会说,你现在混的这么好,工作这么体面,给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
“可你越是退让,家里只会越觉得你有余力,会更进一步的向你索取,压榨你,直到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的,死都死了。”
邓紧和阿喆沉默了一会儿,对她的离世表示惋惜,随后邓紧又开口问道。
“他们,以你为荣吗?”
“大概吧,起码让我免费帮亲戚看病的时候,他们是自豪的。”
邓紧听完,神情微妙,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握起。
这时,张队也从输液大厅走了出来,招呼起邓紧送他回家了。
“我得走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作为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朋友,最后这段时间你如果需要倾诉,我和阿喆随时。”
邓紧跟柳敏告别,随后给了她自己的住址,挥手离去。
“去吧。”
“我最后的...朋友”
此时的医院大厅,人迹罕至,冷冷清清,柳敏抬头看着头顶上那昏暗的灯泡,怅然若失。
“我这辈子,到底为了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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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
熟悉的闹铃将邓紧吵醒,邓紧揉着惺忪的睡眼起了床,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昨晚听完柳敏分享她的故事,心里莫名的感觉有些沉重。
仅仅只是听她倾诉一些苦楚,当一回树洞,居然都已经让邓紧心里闷得慌,很难想象柳敏是抱着什么心态过来的。
邓紧去单位报了个到,处理了一些杂事,就替老张去医院拿药了。
在医院兜了一圈,邓紧并没有看到柳敏,估计是回老家与家人告别去了。
没有多想,邓紧拿了药就准备回单位了。
但很快邓紧就停了下来,否定了刚才的猜测,因为,医院大门有两个老人,正拉着横幅扩着喇叭,要求医院对他们深夜女儿猝死在工位上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良医院,长期压榨员工,让我女儿深夜猝死。”
不用想,这绝对是柳敏的父母。
扩音器循环着播放这句话,而两位老人则拉着横幅放声大哭,向医院讨要说法。
看热闹的人顿时围了起来,声势浩大。
但没过两分钟,这些看热闹的人就都被安保人员驱散,随后安保就领着两位老人去医院里面了。
邓紧的八卦之魂正在燃烧,他倒是想听听看医院会做出什么解释。
邓紧本想跟上去偷听,但是两个老人周围三四个保安,如果被发现,绝对会被保安拦住,而且他们谈话肯定是在办公室里面,很难有偷听的机会。
于是邓紧灵机一动,跟阿喆说道。
“阿喆,我去门口殡葬店买台手机烧给你,你跟上去,帮我录下来。”
“我靠,这馊点子也亏你想得出来,但是好像确实可以喔。”
阿喆要笑疯了,有时候真的很佩服邓紧的脑回路。
邓紧没理会一边笑一边飘的阿喆,径直往医院大门口的殡葬店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