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父他老人家突然就走了,只留了一封信,还说,在做好第七把伞之前不得打开。
所以啊,李伞这两年,可是拼了老命寻遍这青山绿竹,桃木,就为了作齐七伞。
如此一来,好去寻师父要个字,现如今自己早已十八年岁,连个字都没有,说出去徒增笑话。
再不取字,怕是连老婆都讨不着。
想着想着,李伞不禁懊恼起来,他现在手中已齐了六把伞。
最后一把却连一样材料都未能寻到,若是今年再做不出来。
自个干脆直接开了信封,寻他老人家去!
想必,师父他也不会过多怪罪于自己……
“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李伞连忙将伞放入木匣背在身后。
打开门闩,些许雨点落入屋内,但李伞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因为站在门前的,是一位浑身浸湿,曼妙身段衣物透露的黄花姑娘。
多年未曾见过女人的李伞瞬间愣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瞪着那姑娘。
弄得人家双耳绯红,面露羞恼之色。
“小朗儿哥,小女子无意迷路于此林间,又突逢大雨,好不容易寻得此处,能否借住个把时辰。”
“…待…待雨停后,小女子便自行离去,不在唠叨…”
姑娘说完,羞涩更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不遮体,偏偏又下着大雨,没个一时半会…
李伞听完,只觉得老天有眼!师父不需寻了,字也不需取了,先讨个老婆要紧!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量学着曾看过的话本子里玉面书生的腔调,只道
“无妨,寒舍简陋,小生唯恐招待不周,待至雨停,我送姑娘一程便是。”
不错,甚好,甚好!
李伞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只觉方才说出的话有德行,也文雅,定能博得姑娘青睐!
如此想着,却不知身前小娘子闻言双颊绯红,俨然一副憋的快破相的模样。
随即,李伞手忙脚乱得将姑娘迎入屋内,待二人坐下,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急的面红耳赤。
小娘子捂嘴笑了笑,暗讽一声笨货。李伞耳朵微动,并不在意。
“我看郎儿哥的衣襟都湿透了,不如褪下,让小女子烘干,也是敬了一份心意。”
黄花姑娘声细如蚊,李伞闻得心里更是舒坦,暗道
这小娘皮甚是懂事,只是时候不佳啊…
他低下头,看了看脚底升腾起的云雾,摇摇脑袋,叹了口气。
“屋外积了不少雨水,我前去扫扫。”
黄花女听得此话抬头惊诧,却又立即转笑,还不待她开口,李伞便已褪下内衫,披上了刚刚烘干的外袍。
“不若如此,三娘你留在屋内替我干衣,小生去去就回。”
说罢,内衫飞起,将黄花姑娘捆住,李伞则头也不回的背着木匣推门而出。
雨愈发的大,雾愈发的浓,李伞站在木屋檐下,听着屋内挣扎动静。
心头郁闷愈发的重。
若今天劈够了竹子?若这雨没下起来?若那娘子真乃良家女子?
若师父没走?
那这些皮鬼烂仙,又怎敢来扰我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