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现在就出发,但李伞此生从未出过远门,所以必须得准备妥当。
更何况他连师父所在何处都不知,但愿能在其留下的信里寻得一二线索。
此刻李伞虽缓步在竹林之间,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师父说要做出七柄伞,可第七柄伞都还没成,反倒贴了柄伞出去。
“嘛,小爷我也不差这一把。”
如此便把伞借出去,当真不会舍不得吗?
“一伞换一老婆,不亏……多背些盘缠物件便是。”
此宝伞与他们,可值得?毕竟多年未见…
“值得。”
思虑至此停顿,倒不是李伞思有所感,而是到地方了。
放眼一看,此地甚是蹊跷,竟是竹林间的一道泉潭,蒸汽四溢,仅是靠近,便让人热得难耐。
再看那泉眼,更为惊诧,泉潭很大,足以容纳二三百人。其中间泉眼不知深浅,色重如墨,其大小也足足能容纳百余人。
李伞驻足良久,看得有些发痴。他晓得,自己这一走,没个三四五六年定是回不来。
只是可惜了这泉潭,当年自个和师父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那三嗔泰火池卷来的这一池子水。
不再念叨,李伞轻拍背后木匣,其暗格立即飞出一柄长伞。
此伞质地柔软,通体火红,伞盖边缘的每一节伞骨都垂下了一小短金黄细穗儿。
随着他的晃动,这些细穗同样飘荡起来,发出细腻的“莎莎”声。
李伞轻轻摩挲着伞柄,感受其温热之气,喃喃自语。
“此伞名为百盏金穗离火伞,乃我十一岁岁之时独自制出的第一把伞,本想送与三娘冬日驱寒,制成时却已寻不得人…”
“如今人家来寻我,却也记不住我了。”
李伞笑了笑,随即撑开伞盖轻轻摇晃起来,瞬间,那“莎莎”声便如魔音贯耳,响彻竹林。
片刻后,只见那原本围绕着他的蒸腾热气顿时被驱散开来,甚至泉水都有向两边荡开的趋势。
见状李伞轻抚衣摆,径直朝向泉潭走去。
炽热的泉水向四周荡开,露出了泉潭之底。部分水珠卷飞至离火伞盖四周,却又在李伞走过之时溅射至竹林草地之上。
瞬间,整片竹林腾起熊熊大火,温度之高连空气都为之扭曲形变。
缓步至泉眼前,李伞左手掐诀,随后轻抬。那泉眼似是活了过来,喷出两条木匣,其中一条尤为长,比李伞整个人还高了些许。
“嗯?还差一物。”
李伞眉头微皱,左手再次轻抬。些许汗珠从额头流下,这次倒显得颇为吃力。
稍许,那泉眼再次飞出一物,定睛一瞧,正是一块碑。
“也不知道那些皮鬼寻这破伞碑所为何事?”
李伞吃力,不禁抱怨起来,待伞碑飞至身前,他立即停了法决。
失去法力支撑,这碑瞬间掉落至地面,不过一米出头的高度,却将地面硬生生砸出个三米深坑。
其发出的巨响,瞬间盖住金细穗儿的“莎莎”声,原本荡开的泉水失去控制,纷纷向着李伞涌来。
“这鸟碑!”
李伞气急,他生平没在谁手上吃过大亏,现如今竟是被师父坑了一回。
青竹伞已借与大朗,离火伞神通已乱,自是没有宝物能收了这三嗔昭水,一时之间,李伞当真是想不出法子。
此危机万分之间,那伞碑竟主动碎裂开来,飞出一封纸信,将二道木匣中的四柄伞纷纷吸去,连带着离火伞,以李伞为阵眼部下一座大阵。
只是这大阵本该为七角,如今却有两角空无一物,应当正对应着那借出去的青竹伞和未制成的第七伞。
捡回一命,李伞松了口气,至此也明白了师父为何定要他做出七伞。
原来是这大阵,需七伞齐聚,方可施为。
且等等,七伞?
安下的心再次提起,李伞环顾四周,发现这大阵极其缥缈,虚幻,怕是支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