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夜回过神来，心中一声叹息，将画像取出，交由林婉儿查看。

望着画像上的自己，林婉儿眸光中闪过惊讶，惊讶的是，在画中自己笑了，而且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不由眼底渐渐润起欣悦之色。

“公子真是有一双丹青妙手。”

林婉儿言语中满是赞赏之意，随后眸光轻抬看向小蝶，小蝶立即会意的自袖口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开心的交于李子夜手中。

“小姐，您给多了，一两白银足矣。”

李子夜拿着银票，直接退还了回去，本来他是打算分文不取的，可又怕对方生出猜疑，便改了口。

小蝶闻言不由一愣，什么？居然只收一两白银！？

她今日听说许多富家小姐都在拿画价比身价，虽然深知自家小姐心性断然不会在乎那虚浮之荣，可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才收一两白银啊！

哼，臭小子，臭混蛋，你这分明是在侮辱我家小姐！

想到这里，心中气火不由升起，小蝶打抱不平道：

“喂，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觉着我家小姐的姿容还不值百两白银不成？”

李子夜闻言，脸色如镜湖无波，道：“拿金钱衡量姿容，不过是那些庸脂俗粉自我满足的手段罢了，在下也只是顺势而为，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但在下亦有自己的底线，像小姐这样冰清玉洁之人，在下却不想亵渎！”

“啊，这这……还带这样的？”小蝶当场愣的结舌，一双眼睛充满了茫然。

林婉儿没有开口，眸中始终映着李子夜的身影，眉纹几许复杂。

“等等，不对不对……”

忽然，小蝶回过神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看了一眼小姐，有些没好气的将银票又强行塞进李子夜手中，道：

“你这厮也是，到手的钱竟然还不要，知不知道这钱除了画像，小姐也是因为……”

“小蝶！”

不料话没说完，就被林婉儿及时的拦截下来，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小蝶发现自己差点说错话，赶紧收口，吐了吐舌头，然后看了眼李子夜，强势道：“给你就拿着。”

“那……好吧！”李子夜见推却不成，只好收下。

临走前，林婉儿微蹙着秀眉，看得出来是在犹豫什么，最后她看向李子夜，轻轻的问了一句。

“敢问公子，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李子夜听得心中一惊，当即不露声色的回道：“小姐说笑了，在下和妹妹自幼在山村长大，最近也是才刚来平阳郡，并未见过小姐。”

“哦，这样啊，抱歉，是我冒昧了。”

林婉儿臻首微微点头，以示歉意，说完便行礼告了别，在小蝶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哥哥，你真的不认识那个姐姐吗？”

望着已经远去的两道身影，久不插言的小雨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子夜忽的一怔，皱着眉头看向小雨：“小雨，为何你也这么问？”

小雨眼珠转了转，似在回忆之前的场景，道：“因为小雨感觉哥哥在看着那位姐姐时，很像是在看一个熟人呢。”

闻言，李子夜瞬间僵在原地，如梦方醒。

“刚刚我……有这么明显吗？”

他这才意识到，林婉儿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小雨重重点头。

许久，李子夜都在原地发呆。

直到天地昏暗，暮色降临，天际那灿烂的彩霞，亦如远去的人影，自他眼中渐渐泯灭光彩。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李子夜心中喃喃，顿了顿，而后看向路的尽头那双已消失不见的人影，眼中慢慢迸发出坚毅的神芒。

“她的世界里，不能有我的……！”

“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