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有。”
江隗愣了愣,随口应道。
李怜顿时喜笑颜开,笑眯眯道:“那掌柜哥哥你不要娶别人,等到怜儿长大,怜儿嫁给你!”
江隗呆在原地。
不等他开口说话。
一股说不出来冷意,突然从身后传来。
江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余光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李清川……
谁家老爹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咳咳,小怜儿别开玩笑,快去休息。”
江隗只感觉一把剑悬在脖子上,连忙出声。
女孩嘟囔着嘴:“怜儿没有开玩笑,娘亲说过,掌柜哥哥是好人,娘亲还说过,以后怜儿一定要嫁个好人,掌柜哥哥就是好人,怜儿到嫁人的年纪,马上嫁给哥哥,这样爹爹也会回来……”
“停停停停!”
江隗心说你再说哥哥就小命不保了,马上阻止,好说歹说,总算将女孩送了回去。
他掩好房门,如释重负。
李清川默默站在一边,始终没有说话。
“李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江隗坐立难安,轻轻咳嗽了两声,压着声音道。
“我什么都没说。”
李清川神态平静,声音听不出情绪。
“……”
江隗一阵沉默,不是,戈门……
难道这不正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么!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没意见。”
李清川忽然落来目光,缓缓道:“若非有你在,娴儿得不到伸冤,我无法报仇,怜儿也无人照顾……娴儿说得对,你是个好人。”
他看着江隗,说得尤为认真。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江隗随意坐下,斜了李清川一眼:“首先你家娃要是再大十岁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李兄,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就是孩子话,你女儿就是我女儿,难道我还能对咱女儿有想法?”
他摸了摸下巴,又道:“说来这孩子叫我哥哥,却叫你爹,岂不是乱了辈分?不行,明日我便叫她把称呼改过来!”
李清川罕见地笑了:“没事,我们各论各的。”
“也行,总之那些话你别当真。”
江隗耸了耸肩,淡淡道:“以后这孩子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饿着她,说来你们一家实在有点可怜,这么多年了,那个司马洋还念念不忘呢?”
“大概是命运使然吧。”
李清川眼神黯淡,摇了摇头。
江隗与李清川一阵交谈,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司马洋原是徐水县县令,昔年李清川夫妇为避祸离开徐水县,来到龙山县安家,两地相距何止千里,司马洋官职在身,自然没必要追赶。
这对夫妇也就安稳了好些年。
谁知命运弄人,天道可笑,司马洋最近居然就任安平县县令。
此县与龙山县临近。
池兴安身为龙山县令,理当设宴接风,故而请来司马洋,把酒言欢,如此便让司马洋意外看到李清川夫妇,顿时想起旧事,贼心不死,直接让池兴安毒杀李清川,扫清障碍。
池兴安与李清川纵有些交情,却大不过与司马洋官官相护,当夜请来李清川共饮。
酒中有毒,顷刻毙亡。
这也是江隗之前梦境戛然而止的原因。
此后便是公孙娴意识到不对劲,上门讨要说法,为夫报仇,却是惨遭毒手。
“命运这两个字,还真是讨厌。”
江隗整理了事情原貌,不由叹息:“你们本该能长相厮守,偏偏这老天喜欢开玩笑,居然叫你们又遇上司马洋,还有池兴安这牲畜,尊夫人也太思念你,一介女身,竟敢上门报仇。”
李清川目光带着悲伤,却是摇头:“娴儿或许会想报仇,但不会真的上门报仇,既然她说过午时之前会回来,那就一定不会扔下怜儿不管。”
江隗闻言,瞬间明白当时的公孙娴很可能只是想确认真相,而非报仇。
谁知司马洋也在场,意欲轻薄。
或许是不愿失贞,又或许是起了争论,这才丢了性命。
一时间,他更加觉得悲哀。
“李兄节哀。”
“事已至此,追忆无用。”
李清川异常平静,缓缓道:“今夜还长,我回去休息了,你也一样。”
江隗看着李清川消失,然后才回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