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抛落的血液折射出无数道光彩,一道人影屹立其中。
就算他被洒了一身热血,就算打直的双手青筋显出甚至微微发颤。
他还在笑。
笑的肆意张扬,又自信。
四头恶狼顷刻间反应过来,压低身子匍匐,前爪不停的刨着地,脚下步伐不断,牙齿摩擦着,发出不知是气恼还是畏惧的嘶鸣。
在确定眼前只有一个敌人后,愤怒与欲望压过了谨慎,一只刚有动作另一只就配合的向前,几乎是直撞横冲的扑击了过来。
谁知道厄尔当即把脚一扬,那狼飞起的半截身子直接阻挡了两狼的攻势。
但群狼环伺,他才刚刚收回脚,还没稳住身形,身侧就再次飞扑过来一只。
该死,所以我才不想面对结队的野兽啊。
他心里叫喊着,若非此前偷袭得手此时的情况还要险峻三分,但如果提前作足了准备,现在就不用费心费力的近身搏斗了。
无奈,他借着收回脚的动作单手将剑横在胸前,一道斩击划过那狼的左臂与前胸,不足以致命。而那狼也被这股力拍在了厄尔的脚边,一下子摔倒在地。
然而就算他几乎全力应敌,一个人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没有那三头六臂,终究还是手忙脚乱,顾的了前头顾不了后头。
扑打接二连三。
这次,他没来得及再反应,身后的攻击就已经袭至,厄尔没有时间再作动作,背后被狼爪划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疼痛使得他的眼皮微跳,但他没有吭声。
只是回头,瞬间一剑射出将其戳死,同时立刻转身躲过一狼的扑击,接着一脚横扫便将这意图撕咬自己的野兽踹离。
呲的一声,尖牙入体。
又一次来不及顾上后头,厄尔被一只跳起来的狼死死咬住左肩,它两只爪子攀住厄尔的后背,就这样死死挂在上头。
厄尔皱了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即右手顷刻间握住那狼额头的皮肉,将其牙齿连带脑袋硬生生给拔了出来。
肩上的牙印渗出鲜血,疼的他表情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一只手死死的提溜着狼头,结实的手臂死死扼制住不断摆动身子试图挣扎的恶狼。
又是一波攻势,眼下一只狼早已横尸,一只被我单手扼制,一只前臂受伤造不足为惧,真正需要提防的只有两只,我足以应对的过来。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扭身灵活的闪躲其他的攻击,同时左手提剑对着手中狼的脖颈就是一划,再也感受不到手中猎物挣扎的力量。
劈,砍,刺,挑。
划,戳,挡,拍。
一把钝剑被厄尔挥舞的密不透风。
厄尔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剑术,他的剑法完全就是遵从生存的本能,在一次次与野兽的搏斗中锻炼出来的,与其说是一个人在使用一把剑,更像是一只鸟在用锋利的喙,或是一只狼在操使着爪牙。
三只狼配合起来的攻势再起不来作用,反而是越显疲乏之色,只能任由厄尔一只,一只的屠杀。
只过半刻不到,厄尔身边只剩下横七竖八的狼尸。
战斗结束,他先是小口喘息了一会儿,接着从小包里掏出一些药粉,抹在鲜血淋漓的肩头和后背。
将布衣的袖子割破配合随身带的药膏将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处理过后,又拿出一把兽骨小刀,熟练的处理起尸体起来。
处理好的狼骨,狼肉,狼皮,都是有价值的货物,鹿尸虽然被啃食过,但处理后还有部分存在价值。
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得多分几次带回去了,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厄尔这样想着。
不过这些动物身上的气味似乎变得更加厚重了,是错觉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其中流露的情绪像是一抹厚重的灰。
这股气味勾起了他孩童时期的回忆。
眼看过去的回忆将要如潮水一般涌来,但几乎在将要决堤之时却又突然变得平静。
不带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在林子里愣神可不是什么好注意...”他呢喃了两句,又变得高兴了起来的样子,哼着不知名的乐曲继续自己的动作。
现在时间:芯月纪元 71年 5月15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