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你刚刚说过神明的存在尚未被证实吧，那么依你看，神明什么的存在吗？？

伯内尔喉结动了动，眼睛不安分的四处张望，他不知马十想要表达什么，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觉得...那种没有被证明的事物，就当他不存在吧。”

“神国什么的...只是人类美好的幻想吧。人死了，就是死了，灵魂与大地交融，在未来的某一天孕育新的生命...”

“这就是我的看法。”

他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不愿意给予他人信仰，那种虚假的希望。

“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个人对我们这些人说过，他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慈爱的真神，说我们死后都会被他拥入怀中。”

马十盯着天上飘着的，被乌黑的云覆盖的月亮，感受着手里血肉的余温，幽幽的开口。

“不过，那个人果然在骗我啊，真有神的话，就瑞亚他那样的死相也上不了神国吧。破破烂烂的，像个怪物一样。”

“呵，你说，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吗。”

他又重复了一次这个问题，在伯内尔已经给出了答案之后，他更是像在问自己。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恶心的一幕，金发的剑士却面无表情，用那明亮的眼瞳死死盯着地上的尸块，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着。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伯内尔也顾不上什么虚假与真实了，正当他想要给予肯定的答案来稳定他的情绪时。

他再次开口，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呵呵，果然还是存在的吧。”

那之后马十就不再出声，只是在燃烧的土堆旁，用马车里的工具静静的铲着土，似要将死去的二人埋葬在此地一般。

就算那白色的流体还卷着血肉在地上缓缓蠕动着，他也视若无睹。

伯内尔知道，亲手杀死朋友不是一件短时间可以缓过来的事情。

他还有些事情想要证实。于是，他走向了刚刚二人战斗过的地面。

在碎肉，古怪的物质，碎掉的铠甲以及衣物之间，他用眼神寻找着什么。

很快的，他找到了，静静的躺在地上，已经被血浸透的信封、

这也证实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不是拟态，更不是幻觉。

正是瑞亚无疑，不过现在只是一具碎尸罢了。

信件里有一叠纸条，大部分是自己写下的检测数据与坐标，最下面的几张已经沾染了血色，乌红乌红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翻找着什么，总算是看到了。

与其他的不同，这一张纸看上去有些泛黄，陈旧。

上面写的是一段文字，看起来像是对某人说的话。

那是他写的遗嘱，他偷偷将其混了进去。

这封多年前就已经完成了的遗嘱，被他混入在了那些资料中。

他心存着一丝幻想，幻想着眼前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或许真的和自己不一样，或许他没有引起虚空的注意，或许他还有机会逃出去。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妻子就能看到自己写的信，不用再苦苦等待了。

还真是自私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