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能活下去。

马十单手一剑直刺，攻势凌厉。

人影轻挑眉头，横臂抵挡，两只手臂瞬间就被长剑串在一起，它的神情怔了一瞬，可马十不会给时间给他发呆！

他松开长剑，立刻绕到人影身后，人影双手被贯穿一时挣脱不能，马十一剑抹向它的脖颈，它的脑袋又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

又是七八分钟过去，期间人影那被钉在一起的双臂早就已经化作了流体，摆脱了束缚。这段时间，马十火力全开，一时间看上去竟和人影平分秋色。

人影强壮有型的身体多次化作残肢多次飞出，几分钟内，它似乎也学会了躲闪，没错，虽然只是暂时的，是马十在压制它。

在力量追平后，技巧成为了马十以人类之躯与不死的怪物搏斗的武器。

是飞鸟，在戏弄巨熊！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一旦十五分钟，不，看他这个燃烧的速度，十二分钟一过，马十将再无反抗之力，甚至不用它动手，马十有可能直接因为燃尽斗气一时间休克而死。

而它的战斗方式越来越奇怪，像是将手臂当作了剑刃，马十的剑不时的被从侧面隔开，他对身体的使用方式也越来越熟练，手指像是飞刀一样被甩了出去，腿部变成尖刺进行攻击，眼睛里面射出白色的子弹，和暗器一样难以防御，不过似乎只是对见过的攻击进行拙劣的模仿，被强盛的斗气削减后甚至不能对马十造成有效伤害。

伯内尔早就感到了一些蹊跷之处。

异常的本质是什么？

是虚空能的自我吞噬，而虚空能本质上其实是一种没有灵魂的能量态生物。

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于生死一类的限制十分严苛，所有生物的灵魂都是恒定的，只有死亡才会有新生，生物一旦死亡灵魂就会沉寂，并快速化为灵魂的粉末，在新的生命诞生的时候被聚集起来，如此才能够延续。

世界总体的生命越多，个体的灵魂就越弱小。

关于复生的法术，大多会将肉体与灵魂一同扭曲，已经消散灵魂会由某些不好的东西填补，死亡的越久复活出来的就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这个世界，几乎所有延长寿命的能力都有严重的弊端，至少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这样。

可它分明就有着智慧，与本能无关，它在嘲笑我们。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不受物理攻击的影响，而并非不死不灭。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虽然对现状是无用的思考。

那些人的灵魂，已经被吞食了。

情绪与灵魂的关系说来十分复杂，姑且像是依托的关系吧，虚空能大部分时候还是更愿意可持续性发展的。

这不符合虚空能的生存方式，加上已经知道的信息，无疑是人为的。

他喘着粗气，不再继续联想。几乎变成齑粉的右臂，浑身烧伤的剧痛时刻在压迫他，麻痹掉的神经，昏沉疼痛的大脑…

伯内尔就这么一直在注视战局，不时的单手扣动扳机来辅助马十，这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某个东西的动向。

一根不知是哪一具尸体的手指，似乎轻轻的，轻轻的，敲动了一下。

……

马十在纠缠中逐渐有了一些对付它的头绪。

白色人影几乎是毫不在意四肢和头颅，但是胸口处不一样，每次自己即将破开它胸膛时，他要么是想办法躲闪开来，就算躲不开来，也会扭曲着手臂将其挡下。

可他还是抓住机会刺了两剑，不是在常人心脏和左肺处。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马十心中紧张的想道。

唰——

什么东西弹射了过来，带起一阵微风，马十和人影一同闪避开来，独留一把血红色的长枪留在原地。

“谁？”二人同时出声喊道。

厄尔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微微低沉着脑袋站在原地。

不可能，那个人毫无疑问已经死了才对。

伯内尔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那血色长枪长长的尾部一直延伸到厄尔的面前的地面。

虽然说是地面，其实更多的是人类的尸体。

莫非，又催生一个怪物出来？

伯内尔心头一沉，本就因剧烈疼痛不稳完全是强撑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跪倒在地，两手撑住地面，内心惊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精灵是无法成为虚空能的宿主的，可眼下的情况又是什么！能解释成什么？

精灵不可被虚空寄生，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常识了。

大多的解释是精灵与世界的联系过于紧密，他们天生有着悠久的寿命与高品质的魔力，接受了这些馈赠的它们无法再获取世界之外的力量。

这其中还有一个流传很广的传说。

最初的那群精灵，是在创世之神死后，从其尸骨上孕育出来的生物。

如同魔力与虚空能的定位一般，虚空能从不会寻找精灵作为宿主。

虽然只是神话传说，和巨龙一样是哄小孩的东西，但近一万年的历史中，的确从来没有精灵成为使徒的案例，所以伯内尔才更加想不通为什么。

“不可能啊...怎么回事...”

伯内尔死死盯着厄尔，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开来送去研究一般。

“你，很眼熟，我见过你吗？”

他的脚下是无数村民的肉体，不知道血色长枪是否是由他们的血液生成的，只看到其中又出现了几根触手一样的血红长枪。

厄尔则是微微歪头，完全不管马十他们，对那白色人影说道。

血色的长枪如同红色的飘带一样飞舞着，在空中不断的游走飞射。

一根长枪飞射过去，被那白色的手掌抓住。

祂笑了。

仿佛在说，或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