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第二学年的最后一晚,我已经成功构筑了整一套功能全面的术法组,可惜我的魔法天赋微弱,就算拥有自己构筑的术法组,体内的魔力也无法支撑着我将其应用在日常。
我不断精进着自己的水平。筛选新的法术。
时间过得飞快,六个学年转瞬即逝,随着毕业考核结束,我的人生也迎来了那条分岔路口。
如果在最后我没有选择加入研究院的异常侦测部门,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入一个这样的部门,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大陆周游,见不到亲人和朋友,就算在旅途中结交了新的友人,他们的声音与样貌也会随着记忆逐渐远去,最后再美好的记忆,我也只能感受到平淡。
我回忆了一下,或许当时的自己是对于这份任职的奖励十分希冀吧,加入这个部门,可以选择任意一件存放在帝国宝库内的藏品,越珍贵的藏品所需要的任职时间就越长。
我的路到头了,限制于天赋,我再怎么学习理论,再怎么练习施法,也无法通过六进五级的法师考试。
我一辈子也无法再向前一步了,我的魔力量与精准操控的天赋甚至不如仅仅入学两年的后辈,我先天的因素太贫瘠了,就像是一片荒地与现成的沃土,我永远也不可能追上他们。
我讨厌有天赋的人,我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无能。
可是,只要一瓶改变体质的魔药就可以改善这一切。
有人会说,我出生在帝国的首都,弄到一瓶魔药还不容易吗?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种能改变资质的东西,真的也会流通在市面上吗?光是需要的材料都有价无市,更别提需要请顶阶的炼金术士所需要的开销了。
我负担不起。
但没有那样的魔药,在同样的条件下,我凭什么能更进一步?
我会拿到的,不过是十几年光阴而已。
于是,我签下了灵魂的契约,写在契约另一头的是某位王室,似乎这份工作的所有的契约卷轴为了让众人安心,都是由那位王室亲笔签下的。
若我完成了约定,他们却不愿兑现,那位就会灵魂衰竭而死。
但若是我中途放弃,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之后的日子就无比平淡了。
我行走在一条没有光亮,没有方向的道路上,宛如在永无止境的黑暗里。
我已经忘了第一次施展魔法的喜悦,忘记了父母亲人的脸,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走,我很痛苦。
一瓶顶级的魔药,与我的生命,本质上也是一场赌博不是吗,我早就知道但凡遇到情况我就不过是一个炮灰罢了,可我总是幻想自己能赢,万一遇不到呢?万一我刚好存活了呢?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下注里忘了自己是谁,在一次又一次的万一中忘了赌注。
是自己的生命。
……
随着幼鹰坠下,伯内尔心中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有了恢复的迹象。
他不断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甘于平凡,为了那不现实的梦想买单,甚至不惜做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呢?
这根本不对吧,自己明明可以在繁华的帝都生活一辈子,不用担心危险,而现在自己甚至记不清妻子的样貌了。
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可我却毅然决然的抛下她一个人。
父母又为了我自不量力的梦想付出了多少。
而我的结局就是在这里死于异常?
别开玩笑了。
伯内尔垂下了手臂。
究竟是,为什么呢。
在他的心头,什么东西正在复苏着。
那么。
起初,只是一点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