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安平正被一名神吏踩在脚下,大敌当前还未做任何处置。
毕竟在两军对阵中,有谁会关心贸然闯入战场的禽畜动物?
然而,这个喷嚏却是在阵中出尽了风头,尽管小安平慌忙捂住口鼻,但已然是受到了大神官凌迟的注意。
静默一阵后,凌迟突然哂笑起来,俨然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只见他勾了勾手指,示意神吏将那小小一只的伏安平带到跟前。
那神吏提起小家伙便随手掼去,直让小安平一屁股摔在两方阵前。
这个孩童?
白龄元想起,自己在趁夜行路时见过这个孩子。
那时他一心思虑祓除死神的计划,无暇顾及其他。
当手下提醒有漏网之鱼现身前路时,他本是动了杀心的。
但念在永生在即,这小娃又无丝毫战力,根本不值一提,便心慈放了他一条生路。
想不到这孩子胆大妄为、不知好歹,竟敢一路跟到这里。
可悲的人族,迟早会被自己的好奇彻底灭绝。白龄元想道。
霎时间,阵列中所有人高马大神族的视线全都凝聚在小小的伏安平身上。
那些疑惑、惊异、凶恶的眼神甚是炽烈,让孤坐地上的小安平浑身生热,躁动不安。
真不争气!就这样还想为父母报仇!?
小安平对自己说着,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从怀里掏出那柄有些可笑的石刀,双手攥握着护在胸前,但不知要对哪方进行防御或攻击。
这番局促不安、楚楚可怜的样貌着实逗笑了凌迟一方势力。
只见那些乖张的神吏手指伏安平,旁若无人地大肆嘲笑起来。
反观白龄元一方,却是不见任何反应。
凌迟抬手,示意聒噪的手下噤声,随后改换态度,对着白龄元恭敬说道:
“白少主贵为北境神庭的未来接班人,若是在吾管辖的流放台地界内出了事情。对三方都没有好处。”
这三方自然指的是白龄元,北境神庭和凌迟自己。
“而您培育的这些个贴身侍吏……”凌迟又冷眼瞟过白龄元的侍从们,续说道:
“也不值当为此丢了性命。”
“不如,”凌迟说时抬手,只一招凭空擒握,便将伏安平悬提在半空,又说道:
“就由这个小家伙,来替我们验证一下‘无死’之事,如何?”
此话一出,惊得伏安平汗毛直立!
这种感觉不久前才亲身体验,那便是黑棺落井前的濒死恐惧。
凌迟这句“如何?”显然不是在征求谁的意见。
白龄元也未作出动作阻止。
虽然他笃定自己赌赢了死神,但祓除死神是否意味着神界众生彻底割断了同死亡的联系,他也有些动摇。
“尊上一试便知,不过,请给他一个痛快,切莫凌虐玩弄,耽误彼此时间。”白龄元道,已尽了他的善心。
“谨遵少主旨意。”凌迟假意应承道。
两方神族赌约达成,伏安平意识到自己似乎,只是他们的一个赌具。
“放开我,快放下!”
小安平闭眼乱舞着石刀,虽然想过会死在神族手上,但死到临头,身体也还在本能地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