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给了朱鹿溪极大的冲击。
是的,这就是社会底层现状。
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美好。
“客人,家中贫破,碍眼了。”
老汉端来两个瓷碗。
两个瓷碗,碗身有些磨损发灰,碗边还有几个豁口。
碗底刻着细小的方字。
这是由于村中每户人家物资都不多。
一旦办什么大事,或囍嫁、或丧殡,通常都是需要往全村筹借碗筷、桌子、长凳。
所以这些东西上面都会刻写自己的名字,或记号。
与其相似的,还有箩筐、扁担一类用具。
这样也可以保证自己的物品不会遗失、遭受偷盗。
老汉身材短小,有些驼背,脸上布满了老纹,双手乌黑,满是皲裂老茧。
朱鹿溪接过瓷碗时,两人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刘老汉的笑容十分和蔼,极为诚质。
“老汉,前几日我路过你们村子,怎么家家户户门檐紧闭,是有什么事情吗?”
“哎。”
“老人家如何唉声叹气?”
“年轻的后生与姑娘,你们喝完这碗水,还是早早离去吧,不要问这么多了。”
“爹!”
“哎。两位客人,孩子叫我呢,我去看看。”
“嗯。”
朱鹿溪看了眼进房的刘老汉。
喝完水后,朱鹿溪将碗放下,与五妹离开了刘家村。
等到刘老汉出来,并没有发现两人,他准备收碗时,眼睛一愕,擦了擦眼睛。
“咦,我端起来的时候这碗里刚刚剩的不是水嘛,怎么变成了银子。”
老汉抓起来咬了一口,又硬又软,银两两排牙印。
“神仙,神仙啊!刚刚那两个是神仙呀!”
老汉极喜而涕,跪在地上,朝天顿拜。
朱鹿溪和五妹已经走到了镇口,由于两人这一次换了身朴素的衣服,面部也进行了遮蔽,倒也没有引来太多的目光。
不过来到镇子上的五妹两眼一抹黑。
由于之前一直是四蛛负责采购的事宜。
五蛛对这事也不了解。
只能朱鹿溪在街道集市寻找并打听米面店铺。
最后找到了一家。
张记米铺。
“老板给我来三十斤米。”
“粗米?”
老板是个中年男性,留着长长的胡须,穿着一身灰麻衣。
能在镇上开米店,这老板的条件在方原镇而言,应该还是不错的。
光从身上穿着就能看出来。
像朱鹿溪与五妹,上次穿的直筒布靴和丝绸的花履。
这鞋子,他们见都没见过。
可不得引起关注。
“精米。”
“精米!”
老板一愕。
“怎么了,没有?”
“有的,就是价格方面……”
“价格没问题。”
“精米三十斤。”
“哎哟,客人,我们这边没那么多存货。”老板笑容有点苦涩,心想这是哪个大户家的傻狍子呀。
虽说朱鹿溪与五蛛穿的是一身平布衣,鞋子也是布鞋。
这在他们看来很普通。
但在老板看来,这依旧不是寻常人能穿得起。
尤其是两人皮肤光泽,气血饱满,身体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