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手电筒被母亲吓得丢走了。
川的左脸边淌着一滴泪,反光。
川的右脸上,白色生物质感面具展现着,如同怪物一样。
“未确认生命体,2号……”
刑警高坂大介喃喃自语着。
……
警视厅收到报案时雨已经快停了,这个鬼天气来得快去得更快。
因为报案人是警视厅信赖的高坂前辈,前辈说已经排除未确认生命体滞留的可能性,所以来的警察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来走流程保证案发现场不受破坏的。
一条警官是一个例外,他是在场中除了高坂前辈最资深的警察,因为他驱车离开的并不远,至少比从警察署的警察来得快多了。
一条穿过黄色的包围线,来到高坂前辈的车子旁,前后车窗都开着。
“高坂前辈,有几个问题需要咨询一下,打扰了。”
一条的语气非常客气,可是在郁森的耳朵里面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客气,明明在白天她还对这位帅气的警官颇有好感。
惯例咨询时,高坂前辈却用相当模糊或者说……滴水不漏(尽管一条警官自己不愿意这么认为,因为这听起来好像高坂前辈在掩盖什么事实一样)的回答,迅速应付完一条的问题。
郁森的表情相当不满。这一点自然被一条察觉。一条看了那位少年一眼,白天时他就见过一次,阴郁、颓废是他对少年的第一印象,但是这一印象让他困扰,因为高坂前辈曾经无数次在他的面前说自己的儿子有多么优秀。不过,也许优秀这一词汇本身并不与颓废有冲突吧?
现在这种颓废感加剧了,高坂前辈的儿子高坂川裹着一层毛毯,一半的身子都被毛毯覆盖,靠在远离一条的车窗,整个人就好像是刚刚从孤岛上求生回来的鲁滨逊一样。高坂前辈的女儿贴着她的哥哥,用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条理解这种情况,被未确认生命体3号袭击后又被未确认生命体2号救下,无论是谁都会后怕。一条也因此能理解作为父亲的高坂前辈急于带孩子回家的心情。
于是一条提前终止了问询,让高坂前辈先行回去了。
一条看着远去的轿车,那位阴郁的孩子从后视窗看了自己一眼。
高坂川回过头来,又裹紧了自己的毛毯,这次干脆全身都裹住,只留下一张嘴和半边脸。
车子开得很快,离警察相当遥远了。
母亲挑了半天想说的开场白,终于想到了一句,她问高坂川:
“饿了吗?想要吃的话爸妈给你买点零食吃。”
川的头颅动了动,幅度轻微到不像是在摇头:
“饿,但是先回家吧,回家吃饭。”
声音暗哑,低沉。
心被剐了一块,当听到这个低沉声音的时候,家里的两个女人同时心痛,这是来自于对亲人最无私最自私的爱。
等到孩子睡熟以后,母亲才敢无声地落泪。
……
睡了将近两个小时,快到家的时候,高坂川慢慢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变身成一个白色的怪物,来到了教堂。梦里面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想要逃跑,远离那个神父,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与对方战斗,战斗的最后,教堂燃烧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不,如果现实才是一场梦,该多好。
不!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还是我,我只需要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一样,对,一切都将会一样……
真的能一样吗?
川的内心里面矛盾拧巴起来,他又看起了风景,快速移动的风景可以让他不用思考,暂时放空大脑。
音乐……哦对了,他习惯了边听音乐边坐车看风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把MP3专门放到车里听。
高坂川愣愣地看着手里的MP3,只见在昏迷前他用最后一口力气从播放列表里面找到的歌曲《向着未来》,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了《欢乐颂》。
“郁森,父亲,母亲,你们刚刚有碰过我的MP3吗?”
家人或摇头或否认,没有人给他肯定的答复,那就是?
未确认生命体2号……
《欢乐颂》的歌声在他耳边回响。
你是要我,要我战斗吗?
注:
《欢乐颂》是德国诗人弗里德里希·席勒于1785年创作的诗歌。诗人在诗中抒发了对美好欢乐的人生理想的无限向往和热情赞美,希望在未来的天堂世界中,人们能像兄弟一样和睦相处;热情歌颂友谊的可贵,强调人生寻觅知己的重要;歌颂欢乐在一切物质和精神领域中所显示的无穷力量;呼吁“在沉重的痛苦中要拿出勇气,对于流泪的无辜者要加以援手”;祝愿人们欢欢喜喜地在人生的旅程上前进。而《欢乐颂》歌曲则内涵更加丰富,在《第九交响曲》创作的最后关头,贝多芬把歌唱《欢乐颂》的部分放到自己的作品中。纵使被命运扼住咽喉,也要顽强斗争,这是贝多芬给《欢乐颂》的全新内涵……
总之,这是一个内涵比较丰富的歌曲,高坂川从中解读出任何答案都是他自己的主观想法,可能里克本身没有想那么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