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大学城治安所江冬娜很纠结。
她只是刚入职不过一年半的小小治安员,却在岗位上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西虹大学诈骗案的主犯黄世文明天就要移交看守所了。
但是,同伙没有抓到,涉案金额巨大却下落不明。
学生们被骗的不止是金钱,还有三四年的青春,连重新参加高考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冬娜作为同龄人,能够感受到学生们的切身之痛,下定决心要揪出犯罪分子,还他们公道。
但上面似乎有意要压制影响,把案件下沉归档。江冬娜只能向副所长申请最后一次提审黄世文。
但奋战几个小时,效果寥寥。
黄世文事事配合,但交待的人全都已经离境,那笔钱也早已走过好几家银行的户头,最后去了东南亚,查无可查!
“小江,别问了,黄世文就是‘手套’,在他身上查不出什么信息。”
手套是诈骗集团的边角料,用来掩护撤退的人。
黄世文近几个月几乎都没有和可疑的人联系过,连工资都是某个神秘账号固定打款,说不定连他都是受害者。
江冬娜叹了口气,案件只能上交防诈反诈中心了。
她心中惆怅,看看手表,正打算去宿舍里对付一宿;无意间竟看见一只鸟儿从围墙外飞了进来。
这鸟儿极小,被夜风一吹,歪歪斜斜地几次都差点摔落地上。但偏偏又很顽强,三番五次地尝试,一头扎进了隔壁的窗户。
隔壁就是拘留室!
江冬娜莫名地担心,连忙跑到隔壁去,却看见了颠覆她人生观的一幕。
一只小小的纸鹤;
停留在走廊上,好似在辨别方向。
几秒后,它扇动翅膀,两度拐弯,停留在拘留室的铁栅栏外。
这时候,窝在墙角的黄世文被脚步声惊醒,抬头看到了纸鹤,伸出手抓了过去。
霎那间,纸鹤化成点点星光散去;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天道有轮回,不信抬头看!黄世文,老实招供,可洗去你一半冤孽!”
黄世文浑身一震,眼神黯淡了几分;突然,他猛地抓住栅栏,大声喊叫起来;
“政府,我要事汇报,我要坦白!”
。。。。。。
体育学院楼,302自习室。
因为院长李涛的特别关照,同学们把集会地点改到了这里。
土豆同学正满脸愁容。
他本名刘世豪,和班长徐紫衣青梅竹马,也因此一起被骗到了西虹读书。他一直用自己的生活费供应着徐紫衣的高消费,痴情有目共睹!
但他也是班级宣传委员,知道很多内幕。
治安所那边传来的消息很不好,钱追不回来了;自己叠加上紫衣的一份,那就是双倍的忧伤。也不知道父母们知道大半辈子的努力泡了水,能不能接受得了。
教务处也很敷衍,招生人数和学籍都由教育部计划指定,没有任何一所大学能随意自主招生。
徐紫衣的保证太理想化了!
真不敢想象,如果大家的要求都落空时,她如何承受这么多人的怒火?!
更心伤的是昨晚上他只是提了一嘴,就被徐紫衣一顿怒骂,勒令他不准在跟在她的身后。
悲伤逆流成河!
“分手了!”
“分手怕个毛,你和徐紫衣就没谈过!”
“我都跟她这么多年了,不让我看见她的背影,那还怎么活?”
“分手多好,单身生活,可以跟我上午睡觉,下午打游戏,晚上找技师!”
范学谦不断地安慰着好哥们。
他是学霸,经常帮助刘世豪完成作业;刘世豪也经常带他会所保健,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此时,两个人正坐在自习室最后面,一罐罐的啤酒往嘴里倒。
他们的前面,
徐紫衣竟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你就跟我们混,老孟说了,姓黄的会招,钱能追回来。”
“不可能,钱都没了,紫衣也不要我了。”
范学谦想宽慰好兄弟,差点就要告诉他东海文理大学的事情。
而刘世豪沉默了,大口地灌着啤酒。
“兄弟!”
“女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
“以后我们俩一起过,我的彩礼给你,你的给我,加一起两份彩礼,两套房,两辆车,还能一起王者,一起洗头!”
范学谦继续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