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扯着祁雨时的衣袖张汉有些激动;
“不敢欺瞒大人!粮饷就在门口;可是···”没等祁雨时说完,张汉抬腿就往寨门口跑去。
刚出了营门,就见一青年身着左衽的蜀锦绣花长袍,骑在枣红战马上,打量着新砌的营寨,那人神情冷峻,威严的目光审视着所看到的的一切;
整齐的营寨方方正正一字排开,三丈宽的石板路分叉各个营房门口,还没有施工完成;手脚不是很健全的士兵无人看守下,有序的而紧张的劳作着。原先那些矮小纷乱的老宅房早已被拆除,整个营内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整齐。
张汉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但很快被营门口那一石一石粮食所吸引,脚步不由得望门口挪动;
“大胆!”那锦衣青年身后的一名百户装饰的壮汉手中鞭子甩出一声脆响,狠狠的打在张汉腿上;那刺骨的痛像是渗进了骨头里,吃过一次鞭罚的张汉再次尝到了苦头;一下跪坐在地上。
“不可!”祁雨时出来就见到这一幕,嘴里不由的发出声;又紧接着闭嘴。
“参见南山大人!”祁雨时跪伏于地,跪下之时还向旁边痛的直咧嘴的张汉使了个眼神。
张汉捂着腿,怒视着挥鞭的百户;
根本没有看到祁雨时的眼神;
直到那百户又是一鞭子把张汉的骄傲和自尊打得粉碎时;
他才慢慢的体会到;这个愚昧的时代,稍微泄露出对他的一丝恶意。
“参见··咳··参见大人!”张汉没有再捂住痛处,跪伏于地,低头低语。
李南山皮靴轻动,马儿轻轻的掉转头来;他狭长的眼睛冷漠而幽深,眼中余光盯着这个身宽体壮的新晋百户,没有说话,没有表情;
就这样盯着一会儿,脚下轻动,马儿又是掉头一转,轻抬马蹄出营而去。
望着远去的一队人马,祁雨时心中满是说不清的滋味;
又抬头对着留下的百户道:“李上官辛苦,可否交接粮饷?”
那身着簇新盔甲的李百户,不理祁雨时,傲慢的盯着张汉。
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贴书纸,冷幽幽的说道:“令!兹有新晋西营区丁四营百户张汉,违律擅行,不尊法纪;破坏行营,祸害山林;依军律当斩!”。
望着愤慨的祁雨时,脸上满是慌张和绝望神情的张汉;
慢慢接着说道:“行省相公天德召尚,惜兵如子;故,念张氏百户新晋高位,虽不知尊卑,却仍有旧功;酌有司轻示雷霆,以表拳拳护子之心。益都行省相公,李。”
祁雨时怕张汉不懂规矩,抢先又下拜道:“相公恩德!”
峰回路转的张汉脑子里懵懵的跟着跪伏于地,喊道:“相公恩德!”。
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的张汉,刚想站起来,就听到李百户轻蔑的继续道;
“益都行省府,平滦万户令!”
张汉只得再次跪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有司议罪;”
“西营万户总管令!相公天恩,镇军司法度有偿,罪在西营,下辖西营区丁四营百户张汉领刑,鞭!四十。以儆效尤,如次再犯,以此罪再议。”
尽管心中怒意冲天,张汉还是再次拜伏,开口道:“谢平滦万户,谢姜万户!”
李百户趾高气扬的喝道:“行刑!”。
身后两员兵丁,押着张汉跪在营寨门口,甩起鞭子“啪啪作响”。
二十鞭之后,张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百户挥手制止行刑,慢悠悠道:“令!行省相公府东山万户;西营区丁四营百户张汉虽有过错,念其治营有功,医术有方,着其戴罪立功;如不能让丁四营重振旗鼓,面目一新;加议其罪”。
此时的张汉已经昏昏沉沉,那里还听得到;
李百户也不理会他,径直怒斥祁雨时道:“请权百户杨过之交接粮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