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林蛙正在芦苇丛中看护自已产下的卵,一只铁色的长喙,青色的脚,浑身洁白的大鸟,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进芦苇丛,落足在浅水湾,正好发现一堆蛙的受精卵。
大白鸟面露喜色,低头去啄食。雌林蛙的后腿就像安了弹簧,在芦苇杆上用力一蹬,它就像一发炮弹,冲着大白鸟的头撞了过去。
大白鸟正在聚精会神准备就餐,突然飞过来一只林蛙,直奔自己的脑袋瓜。大白鸟迫不得已将头一歪,林蛙则贴着它的脑壳坠入水中。
“妈妈,那只大白鸟是谁呀?它想要吃林蛙的孩子。”忍焦虑地说。
“它是大白鹭,喜欢吃水里的鱼虾和蝌蚪,陆地上的昆虫和两栖动物。”舞蝶说道。
白鹭瞥眼一看,确是一只林蛙,立刻舍了林蛙的卵,去追大林蛙。林蛙在水里慢慢地游,凸起的一双大眼睛却时刻观察身后的动静。
白鹭快速赶上林蛙,狠狠地一口啄下。林蛙两条后腿在水中用力一蹬,身子向前蹿出10厘米。白鹭的长嘴只啄到一片水花,林蛙借机在白鹭的脑门上用力再一蹬,它就凌空跃起,飞出一米多远。
白鹭气极败坏,两只大长腿在水里快速拨动,一张大长嘴在水里连续下啄,一心要吃了林蛙肉。
“妈妈,白鹭怎么那么恨林蛙?”一不问道。
“林蛙本是白鹭的食物,刚才一口,非但没能吃到林蛙,反而让它在自己脑门上蹬了一脚,白鹭哪有不气之理?”舞蝶说道。
林蛙在水里一个潜泳,就改变了方向,等它从水面上露出头时,白鹭已被它甩在左后方3米远处。林蛙停在水面上,鼓起腮帮子,“咕,咕”地叫起来。似乎在说:“白鹭,你个笨蛋,我在这呢!”
白鹭本想放弃林蛙回头去吃林蛙卵,可是被林蛙的叫声惹得火起,两只蹼爪在水中快速踩动,直追过去。
林蛙这回没在下潜,而是以一种悠闲的速度游向岸边的芦苇丛。白鹭很快就要追上林蛙了,恰在此时,林蛙一个箭步跳进芦苇丛。
小巧的林蛙穿梭在芦苇丛中,是那样的轻巧,那样的悠哉,时不时还在回头“咕,咕”地叫上两声。
体型庞大的白鹭在细密的芦苇杆中钻来挤去,始终与林蛙只差一箭之地,放弃了太可惜。坚持下去,却永远是这个尴尬的距离。
“妈妈,这只大白鹭太蠢了,林蛙就是在逗引它远离自己的卵,它还蒙在鼓里呢。”坚睿说道。
“到嘴的肉,白鹭哪能舍弃。再加上林蛙故意引诱它追赶,白鹭便一时晕了头,忘记了芦苇丛中根本不适合它追赶猎物。”舞蝶说道。
白鹭追撵林蛙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却连一只林蛙腿都没吃到嘴,最后,它只能“啾,啾”地叫了两声,掉头便走。
林蛙更是心急火燎地向自己的受精卵划去,当它游到那片水域时,却是大吃一惊。
一只大白天鹅正在啄食林蛙的卵,卵团已经少了一大半。林蛙气得要死,也是怒火攻心,竟然一跃而上,跳上大白天鹅宽大的脑壳,两只长长的后爪抱住天鹅的脖颈,两只前爪就像人类的手一样,左右开弓重重地打在天鹅的脸上。
高傲的白天鹅那里受过这种气,将头颅向左右猛甩,可是那林蛙就像长在它头上一样,任凭天鹅怎么用力甩头,它都一动不动地粘在天鹅头上,偶尔抽空还给天鹅补上一个大嘴巴子。
天鹅突然深吸一口气,将头猛地插入水中,想要逼林蛙浮上水面呼吸。可是,天鹅想错了,它不知道,林蛙的皮肤都可以帮助它呼吸水中的氧分子。
三分钟过去了,天鹅肺内的气体已经呼完,它想将头抬出水面,可是,自已的头却重若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原来是林蛙在用力压着它的头。
五分钟后,天鹅的肺都要憋炸了,它才想起自己还有腿和爪。它顺着林蛙的压力,将鹅头伸向两爪中间,两条细长的腿稍一并拢,鹅头在长脖的牵引下迅速抬起。林蛙被挡在了鹅腿的外侧,它终于摆脱了林蛙的纠缠。
天鹅终于将头抬出水面,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回想起刚才恶梦般的遭遇,简直就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遍。看看身边的蛙卵,刚想张嘴再吃,自己的右脚蹼就被一个东西咬住了。
天鹅右爪在水中猛地甩动,可是那个东西与它的右脚爪始终不离不弃。用左脚爪去踩右脚爪上的东西,那个东西立刻放弃它的右脚爪,咬住它的左脚爪。
天鹅心中一惊,将头探入水中,这才发现那个东西正是林蛙。它张嘴就咬,却不料,林蛙两只后腿在水中一摆,直奔它的大长脖,想要再次抱住它的大鹅头。
天鹅这次反应挺快,马上将头抬出水面,它再也不想吃林蛙卵了,两只大长腿在水中急速摆动,穿过芦苇丛,跳上小沙洲。
“妈妈,林蛙护卵就像狗护食一样,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搏斗。”一不说道。
“世间每一种生物的母爱都很伟大,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它们随时都可以豁出自己的生命。”舞蝶说道。
“哎!这只雌林蛙的命也够苦的了,老公只喂了它一只大蜗牛,就殒命蛇腹了。剩下照顾孩子的苦差事,只能由它自己来完成。”坚睿说道。
“雌林蛙,你是最棒的!你是一个英雄的母亲。”忍动情地说。
夜深了,蛞蝓又爬到小胡杨的叶子上偷食,一不、二不等小胡杨还能挺得住,毕竟叶上只有三五条蛞蝓。
三不叶上的蛞蝓还有一百来条,平均每片叶子都有十几条,它们以叶片为食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它们爬过的地方,留下的白色粘稠液体,厚厚地涂抹在叶片上,让叶子失去了光合作用和呼吸功能。
“三不,你精神点,夜晚的天空没有烈日炙烤,为什么你还是无精打采?”一不问道。
“我的叶片上涂抹了一层白色粘液,它让我无法进行光合作用和呼吸运动。不进行光合作用,就不能产生有机物,我就没有吃的;不能呼吸,我体内就没有用于制造有机物的二氧化碳,分解有机物产生的氧气就无法排除。”三不有气无力地说。
“三不,你即断了粮,又停了呼吸,可是你怎么还活着呢?”
“幸亏我和妈妈的根连接在一起,妈妈为我提供了生存所必需的一切物质。否则,我早死了!”三不说道。
“那你怎么还这么蔫呢?”
“我的叶片已经失去了叶子的基本功能,所以我就越来越蔫吧了。”三不萎靡不振地说。
三天后的傍晚,三不的叶子开始脱落,身上的鼻涕虫开始转移阵地。
“三不,你还活着吗?快快召回你的鼻涕虫,它们都向我这边爬来了。”二不焦急地喊。
三不对二不的喊叫,似乎知若未闻。一阵微风吹过,它干枯的树头直接掉在了地上。
“三不已经死了,让她安息吧!”一不悲伤地说。
“哼!我很生气,凭什么她身上的鼻涕虫都往我身上爬?”
“这是三不留下的唯一遗产,你就欣然接受。”
“你喜欢,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