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鼬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再也不敢大模大样地啃食鼠脑,一双乌黑的眼睛时刻盯着那个黑乎乎的树洞,生怕长耳鸮再次偷袭自己。
如此一来,雌鼬啃食鼠脑的速度大大降低,刚啃完两只鼠头,正准备啃第三只时,那只褐家鼠在它的两只前爪间突然一挺身,挣脱它的鼬爪束缚,四条小短腿在沙地上连续跳跃,就近找个鼠洞钻了进去。
雌鼬也想钻进鼠洞把它擒拿,可又怕自己退出洞口的一刻,被长耳鸮偷袭。何况有满地的褐家鼠等着它屠戮,它也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去洞中抓鼠。
可是,就在雌鼬略一思索的瞬间,那些没被咬破脑壳的褐家鼠都苏醒过来,爪底生烟,眨眼之间,都跑了个无影无踪。
雌鼬“吱,吱”地叫,好像在说:“太可惜了,到嘴的食物都跑没了。”
“真可惜,有一小半的褐家鼠都跑掉了。”舞拔说道。
“雌白鼬,你一定要顶住压力,将沙洲上所有的褐家鼠统统咬死,一个不留!”舞官恨恨地说。
一张白皮从树洞口飘然而下,正是雄鼬的衣服,皮里的肉都被长耳鸮啄光了。
雌鼬垫步拧腰,一个起跳冲了上去,双爪一探,抓住雄鼬的皮毛,“吱,吱”地嚎叫起来。
“雌鼬好重感情呀,老公死了,它还会哭叫。”一不心头一酸,同情地说。
“雌鼬这两年寻寻觅觅,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如意郎君,孩子还没生下来,老公就没了。它又成了形影相吊的寡妇,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它又怎能不触景伤情?”坚睿说道。
雌鼬的叫声传到树洞里,两道金黄色的寒光从洞口射出,一道黑影闪电般从洞口弹射而出,直扑抱着白皮抽泣的雌鼬。
雌鼬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风夹杂着血腥之味从头顶吹落,仰头一望,又是那只长耳鸮当头扑下。间不容发的瞬间,雌鼬本能地将两爪间的白皮向上一抛,身子在沙面上一滚,电光石火间,它躲过了长耳鸮的凌厉一击。
长耳鸮左爪向下一探,牢牢地抓住雄鼬的皮,它还以为雌鼬被它生擒活捉,只不过这只鼬的体重异乎寻常的轻,而且十分乖巧,一点也不反抗。
长耳鸮冲上漆黑的夜空,爪子轻轻一松,那皮毛就随着夜风飘荡起来。
长耳鸮一时间有些发蒙,再轻的白鼬也不能随风飘荡,任意西东。长耳鸮一个俯冲,追上那只“白鼬”,定睛一看,这哪里是雌鼬,原来是自己刚才剥下的雄鼬皮。
长耳鸮气得“咕,咕”直叫,双翅收拢,急冲沙洲地面,超低空旋飞,寻觅雌鼬的身影。可是雌鼬就像一滴水被蒸发了一样,早已渺无踪迹。
长耳鸮在沙洲上转了十几圈,最后只能偃旗息鼓默默地返回树洞。
可自己的家早已被它人占领,长耳鸮尚不知情,当它大大咧咧地钻入树洞时,才发现洞中有个不速之客。可一切都为时已晚,想退出洞来,都没有时间。
一条白影扑到长耳鹄的后背上,四只鼬爪牢牢地抓住它的背毛,鼬嘴张开,将它脖颈上的羽毛一根一根地拔落,只等拔光了羽毛,好对它的脖颈下口。
长耳鸮发出“哦呼”的悲鸣,狭小的空间,束缚了它的爪抓嘴撕,脖子幸亏有羽毛保护,否则早已被白鼬咬断。可被活着拔毛的滋味也不好受,简直是痛彻心扉!
“雌鼬真的很聪明,居然会悄悄地藏在长耳鸮的家中,给长耳鸮来个突然袭击。”坚睿赞扬道。
“雌鼬真的很勇敢,居然敢跑到长耳鸮家中打架,反客为主,真的很霸气!”忍夸赞道。
“雌鼬真是好样的,有仇必报,有怨必申。必须得给长耳鸮一点教训,让它以后不敢再欺负小动物。”一不说道。
长耳鸮突然在洞里站直身体,弓起后背,利用洞顶的木屑摩擦雌鼬的身体。
雌鼬被挤在洞顶和长耳鸮的后背间,身体无法动弹,不能对长耳鸮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同时,它那娇小的身体都快被长耳鸮挤成馅饼了,“吱,吱”的惨叫声,这回轮到从它口里发出。
“雌鼬要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忍叫道。
“这叫一山不容二虎,它俩必须一决雌雄。”坚睿说道。
“我希望雌鼬赢,加油,雌鼬!”一不说道。
一股臭气渐渐地从树洞里扩散出来,雌鼬的惨叫声慢慢地变成欢乐的笑声。长耳鸮的叫声渐渐地低沉下去,最后了无声息。
一道白影从树洞里爬出来,后面跟着长耳鸮,再细一看,长耳鸮低头耷拉膀子,软塌塌地被雌白鼬从树洞中拖出来,重重地扔在地上,长耳鸮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伏在沙地上。
“雌白鼬,真有你的,关键时刻一个臭屁,不但保住了你的命,还能让你反败为胜。”坚睿说道。
“那不是屁,是雌鼬从臭腺中排出的有毒液体。”忍纠正道。
“我知道,只不过习惯性把它说成屁了。”
雌白鼬抡圆了两只前爪,对准长耳鸮的猫脸,左右开弓,扇了200多个大耳光子,嘴里还不住地“吱,吱”叫,似乎在说:“我扇死你个扁毛畜生,谁让你把我老公的肉吃没了。”
雌白鼬正扇得起劲,长耳鸮已经苏醒过来,它瞪着一双猫眼,乜呆呆地瞅着雌白鼬,奋力地抽打自己的脸巴子。
长耳鸮气得“咕……”地一声长啸,一口叨住雌鼬的左爪,双翅用力一拍,就跳上了夜空。
雌鼬吓得“吱,吱”地叫,悔不该刚才没有一口将长耳鸮的脖子咬断,现在自己却成了长耳鸮的口中食。
“哎妈呀!雌白鼬,你可要保重身体,你可不能有性命之忧!”忍哭叫道。
“雌白鼬,快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给它吃上一屁。”坚睿焦急地喊。
也许是福至心灵,也许是雌鼬听懂了坚睿的话。只见雌鼬将身体弓成球形,屁股向上一翘,臭腺正好对准长耳鹄的猫脸,用力挤了好几次,才射出一小股臭液。
就是这一小股的臭液,长耳鸮也受不了,嘴巴一张,先放了雌白鼬,自己的头一晕,身体笔直下坠,幸好它努力张开双翅,借着夜风,缓缓着陆。
雌白鼬身体飘摇直下,吓得它“吱,吱”嚎叫,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柔软的身子正好砸进塔里木河,善于游泳的它借着河水顺流而下,再也不敢返回岛上寻仇,只能另寻它处谋生。
“雌白鼬!祝你一路平安!”忍垂泪高呼。
“长耳鸮,你太可恶了,这个小岛没了雌白鼬,那三十几只褐家鼠还不把我们都摘叶剥皮、生吃活嚼?”一不忧虑地说。
“我也好害怕,我们成长的道路太艰难了!”二不痛苦地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妹妹们,坚定信念,努力成长,相信我们一定能够顺利地通过褐家鼠这一难关。”坚睿说道。
“嗯!很好,坚睿说得很棒,褐家鼠只剩下三十几只,对我们的危害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孩子们,坚定信心,相信自己,快快长大,远离危险。”舞蝶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