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西沙,金光反射,映照在半岛的林木上,浓绿的叶、灰褐的杆都折射出金色的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妈妈,我有些不明白,去年天牛为什么不蛀食我们的小树杆,今年却非要蛀食不可。”一不问道。
“去年你的小树杆还很细,容不下体长5-6厘米的光肩星天牛的幼虫。”舞蝶接着说,“一头雌成虫一般产卵28-32粒,7-8月为产卵盛期。”
一只体鞘坚硬,通体深褐色,头凹向胸内,触角短小,复眼黑色,鞘翅上有一个椭圆形深褐色斑纹,尾部中缝有一个粗“十”字斑的甲虫正在忍的身上寻寻觅觅。
“这只小甲虫想干什么?也要产卵蛀食我的杆吗?”忍怒视着小甲虫愤愤地说。
“它是花绒寄甲,虽然隶属甲虫类,但它却以甲虫的幼虫为食,是有名的益虫。”舞蝶继续解释,“花绒寄甲是鞘翅目坚甲科的昆虫,成虫体长1厘米左右,体鞘坚硬,深褐色。”
“呱,呱”大吸盘林蛙一边唱着它单调的歌词,一边蹦跳着跑到忍的身边。
“林蛙,我亲爱的林蛙来了。它发现了寄生在我身上的天牛幼虫,它正在用长舌头掏挖那只小虫子呢!”忍欢呼道。
天牛小幼虫感到一种冰凉的湿漉漉的柔软的物体总是舔舐它幼小的身体,要把它从树槽里掏出来。小幼虫一旦感知危险,它就使劲地往忍的木质部钻。
花绒寄甲似乎闻到了小天牛的味道,迅速爬向小虫躲避的树槽。林蛙抬眼发现了爬过来的花绒寄甲,长舌一摆,将寄甲缠绕,向后一甩,可怜的小甲虫就进了林蛙的大嘴巴。
“林蛙,你怎么能这么干?它是益虫,是来帮我解脱苦难的救世主。”忍大声呵斥,“你看看小杜鹃,人家多么善解人意,而你却不分好歹,连我的救命恩人也要吃!”
“忍,林蛙哪里知道花绒寄甲是益虫还是害虫,它是见虫就吃!”坚睿说道。
“你就知足吧,我的身上已经爬了十几只天牛小幼虫,它们正在蛀食我的木质部,谁能救救我?”一不哭叫求救。
二不也跟着喊:“我身上的虫子更多,谁来救我?”
“小杜鹃,快去一不、二不哪里捉虫子,她身上有好多美味大餐。”坚睿催促道。
小杜鹃哪里领会坚睿的意图,依旧是眯缝着眼睛做着它的春秋大梦。
一只南疆沙蜥四爪在沙地上一蹬,身子已经凌空跃上一不的小树干,四爪横移,飘身落在聚集小幼虫的树缝上,舌头如灵蛇般在树缝里一扫,几只小虫就附着在它的舌头上,进了它的嘴巴里。
“嗨!还是我的小沙蜥对我最好,快把我身上的小虫子都舔干净吧。”一不欣喜地叫道。
然而,事与愿违,其余的小虫子立刻躲入树缝深处,它们的小嘴如一把把小钻头,努力向一不的木质部钻去。
小沙蜥试了无数次,也没能把剩余的虫子粘出来,反而把它们都撵入了一不的体内。
“我命休矣,小沙蜥呀!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一不悲痛不已,泪下如雨,颤声说道。
小沙蜥的举动吸引了小杜鹃微闭的目光,它一个展翅低飞,冲到小沙蜥的面前,张喙就啄。小沙蜥感到一阵凉风袭来,偷眼一看,一张鸟嘴当头罩下。小沙蜥四爪在一不的树干上一蹬,身子立刻转到一不的背面,麻利地躲过了小杜鹃致命的一击。
小杜鹃吓走了小沙蜥,沿着它舌舔的树缝定睛一看,几只小虫脑袋已经钻入树干里,后半身还在外面摆动。小杜鹃心下狂喜,到嘴的肥虫哪能不吃,尖嘴插入树缝,准确地拖出一条条肥胖的小虫。
“哎呀!亲爱的小杜鹃,我太感谢你了。”一不喜极而泣,低声欢叫。
“小杜鹃是我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坚睿纠正道。
“你喊它,它答应吗?你不让它吃我身上的虫,它听吗?它不受你节制,我为什么要感谢你?”一不反驳道。
“小杜鹃,快来我这,帮我把这只可恶的小虫子拖出来,咬碎它。”忍气恼地叫道。
小杜鹃仔细瞧了瞧一不的树缝,确信已经没有小虫了。这才迈着悠闲的步伐回到坚睿的脚下,眯起一双乌黑的鸟眼,沉沉欲睡。
“小杜鹃,你别偷懒,我身上还有好几条小虫子呢?”二不尖声叫道。
“天牛小幼虫都已钻入你的木质部了,小杜鹃哪里能看得见,你这不是勉为其难吗?”坚睿说道。
“那怎么办?我只有静静地等死吗?”二不伤心地说。
一点深褐色的影子在空中一闪,它似乎嗅到了天牛幼虫的味道,翅膀一收,停在二不的树缝上。娇小的身体缓慢地爬进狭窄的缝隙,寻到小虫钻入的孔洞,立刻掉转屁股,准确地将卵排入小孔洞。
大约一个时辰,花绒寄甲将所有的小孔洞都埋下了自己的卵。花绒寄甲拖着疲倦的身体缓慢地爬出树缝,神情却是无比的兴奋。
二不开心地说:“花绒寄甲你真好,谢谢你把卵产在我身上。妈妈,花绒寄甲是怎么繁殖的?”
“花绒寄甲一只雌虫可排卵30-400粒,卵期10天左右,幼虫取食天牛幼虫要5天左右,2天后在茧内化蛹,20天后成虫咬破茧壳。它以成虫越冬,次年4月开始取食,并交尾产卵,一年繁殖两到三代。”坚睿说道。
忍大叫:“花绒寄甲,快来我这,我身上还有一只小虫子呢。”
“忍,你就歇会吧,你身边蹲着那么大一只林蛙,谁还敢跑你那去捉虫,那不是找死吗?”坚睿说道。
那只花绒寄甲似乎听懂了忍的召唤,它迅速展翅低飞,恰巧经过一不身边。小沙蜥眼疾手快,四个爪子在一不的枝上一蹬,飞身腾起,一口将那只花绒寄甲吞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