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虽然偏僻不发达,景色却一等一的好。
虽然有些人家建起了楼房,何奶奶的住所还是那种老式的青砖瓦房,屋后是长长的河流,屋前是一株高高的桂花树还有一丛丛的蝴蝶花,太阳花,洗澡花等,热烈灿烂。
“奶奶!奶奶!”
何夏屋前屋后都喊了几声,不见人。
农村的房子间隔比较远,不像县城的房子挨得紧紧的。
张九敏跑去隔壁邻居问了一下,回来说:“家婆去杨村菜地了,我去喊吧,你留在这儿。”
本地口语,妈妈的妈妈不喊外婆,而是家婆,更多了一丝亲切,当然,此处不适用于何家。
“嗯,那你慢点。”何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白鞋,已经是灰蒙蒙的了,再去一趟菜地,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晓得。”
何夏把东西放下,绕到后门,手从木门的缝隙里伸进去,在木门中部往上摸了摸,果然找到一根细绳圈,手指一勾,钥匙就到手了。
开了后门的锁,再到堂厅,拔掉插在门栓上的钉子,门栓往左右轻轻一推,随着一声吱呀声,门就开了。
何夏把买的鲫鱼和猪肉放到水池,剩余东西放到堂厅的桌子上。
看着苹果,何夏心里有了打算。苹果买得多,商家套了两层袋子,何夏拿了其中一个红袋子,拣出五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单独装起来,藏在了来的路旁的柴堆后面。
干完这一切,她先去看了一眼橱柜,不出意外,全都是剩饭剩菜。
红烧鸡和红烧肉只剩下鸡肉和猪肉几小块,并在一个小碟子里还不够一盘。
鸡肉剩的是特别柴的鸡胸肉,红烧肉剩的是没人吃的大肥肉,何奶奶手艺还不怎么样,这肥肉看着白花花的,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最绝的是两条鲫鱼,只剩鱼头和鱼尾,鱼骨上干干净净的没一块鱼肉,何奶奶没舍得倒掉。
芹菜肉丝,小青菜之类的菜倒是剩了不少,掺杂在两个盘子里。
何夏一看就知道大伯父一家来了没少造,胡吃海喝的也没帮何奶奶收拾,要不然就该把这些东西清掉,免得老人吃坏了肚子。
何夏毫不心疼地把这些全部喂了鸡,她要是不倒,中午和张九敏只能吃这些剩菜,至于带来的好鱼好肉别想碰一口。
何夏倒不至于那么贪吃,但一想到这些剩菜是大伯一家的口水,她就犯恶心,比晕车还难受。
何夏把碗碟洗好,厨房简单收拾一下就去忙客厅,灰尘扫扫,桌子抹抹。
张九敏右肩上扛着锄头,左手提着菜篮跟在何奶奶后面回来了。
何夏正在门口扫落叶,看见张九敏别扭的架势,忍俊不禁。
“奶,我来了,东西在堂屋。”
何奶奶的眼睛笑得眯成缝:“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显然张九敏已经和她解释过何妈妈和姑姑为什么没来了。
“这不难得来看你一趟嘛,该买的肯定还是要买的。”
何奶奶虽然说得客气,步子却一点也不慢地往堂厅去数东西。
张九敏悄悄和何夏说:“我招架不来,你过去吧。”
张九敏接过何夏手里的大扫把,自去扫门前的地了。
何夏就跟着何奶奶进屋,和何奶奶说哪件是姑姑家的,哪件是她家买的,老太太是要知道这些,心里好记账。
清点完东西,何奶奶才问:“吃饭了没?”
何夏点点头:“早上吃了,中午没吃。”
“那中午在哪吃,要不我给你们热热菜。”
何夏无语,来看您,不在您这儿吃,还去哪儿吃,还热菜,剩饭剩菜么?
大伯家来不知道带了什么破烂玩意,走的时候肯定又是连吃带拿,鸡棚里都不知道多了几只鸡的亡魂。
她面上不显,不好扯破脸皮,只装作乖巧地笑笑:“还不知道在哪吃呢,对了,橱柜里的剩饭剩菜我给您倒了,不健康,吃新鲜的。”
何奶奶慌忙去厨房看,果然只剩干净的碗,气得骂道:“你这个小婊子哟,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什么都舍得丢掉,跟你妈一样,是个败家娘们。”
“奶,剩菜不健康,我也是为您好啊,我把鱼和肉放在水池里,我来洗洗,给您做新鲜的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