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慕容玉楼在靠门一端,她将双腿从牢笼中伸了出去,顺利踩到了牢笼之外的地面上。
从昏暗到天明,只是一瞬,慕容玉楼扭身,便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她不由得惊呆了,按理说她的嗅觉敏于常人,可这几日她竟丝毫未曾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的腿上竟开了三四道极大的伤口,鲜血虽说已然凝成了痂,也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但他方才行动了一会儿,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从他的腿部一直落到了他的脚跟。
此人一身黑色劲装,看他身形匀称,双臂有力,想必也是个练武之人,只不过如今身受重伤。
待到他走近前来,她才注意到那人的胸口,原来他不仅腿部有伤,就连他的胸口和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如此严重的伤,他是怎么坚持的?
他的脸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呈现出了惨白之色,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那副花间之容。白皙的皮肤,殷桃小口,小巧的鼻头耸立着,一双杏眼藏在那双剑眉之下,美如冰山的雪莲一般。大约这世上只能用男生女相来形容此人,实在是美得太妖艳了。
“看什么?”那人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将门打开。”
门是锁着的,慕容玉楼扭身看了一眼那锁着的门,如今竟被开了一道口子,“门早就开了吗?”
那人不再理会慕容玉楼,直接扶着栏杆,从这一号房走了出去。
看他受了伤,步履中还夹杂着沉稳,说明他的武艺确实是高强,若是将此人收为己用,倒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
慕容玉楼拢了拢身上的那件黑色的外衣,这应该是那人给她的。她起身,也跟了上去。
今日奴隶场休息,营寨门已经关闭,暖阳之下的高台上正被绑着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那男子口中塞着一团布,双手双脚被吊了起来,他的目光中满是绝望。
而高台上的两根柱子上竟分别挂着两个灯笼,这两个灯笼似是挂在寨门之外的。
场中的所有奴隶们手腕上都捆着锁链,慕容玉楼和那男子也不例外,他们被安排在了场中最外围,他们的身后站着的便是那日将慕容玉楼拎进去的那个大个子。
高台之上,场主手中拿着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他朝着场下形形色色的奴隶们道,“此人于昨日逃跑,被抓回时竟还反抗,场中规矩,若是试图逃跑,那便做了灯笼!”随即他指了指高台上的那两个灯笼道,“这便是他的下场!”
原来这两个灯笼是用皮做的。
众人皆是咽了一口气,场主又道,“哑奴!”
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一听,便走到台上,场合便将手中的匕首交到他的手上,“动作给我利落点,莫要我亲自动手!”
哑奴还是微微颔首,待到场主下了高台,他便对着台上绑着那奴隶手起刀落。
场下的奴隶们都吓得缩成了一团,谁都不敢看高台上的那一幕,此时场内便起起伏伏得响起了扬鞭之声,“给我抬头!”
蜷缩着的奴隶们在鞭声中被迫抬头,咬着牙口,一声不吭,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吭了半声,那不仅仅是挨几鞭子便能了事的了。
原来这便是那人说的好戏,她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而那人的眼神中似是无动于衷。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高台上的哑奴算是完成了手中的事,一旁的工匠早已备好,他接过哑奴手中的皮,很快便做好了一个灯笼,和挂在高台上的那两个一模一样。
刮皮之痛,想必谁都无法忍受。
慕容玉楼冷笑一声,“杀鸡儆猴。”
“也不知这场中,谁是猴!”那人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而来。
慕容玉楼扭身朝他道,“多谢你的外衣。”
“不必。”那人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出去。”
“你怎知我有办法带你出去?”慕容玉楼目光清澈,一双浅茶色的眸子对着他。
那人不语,像是强忍住伤口中的疼痛一般。
“场主身边有三个哑奴护着,根本无法近身。”本以为那人无话可说,却没想到待到她重新将身子转回去,她的头顶又响起了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大,但慕容玉楼却是听得仔细。
想来他尝试过逃脱,他身上的伤口多半是那些个哑奴留下的。
“你是燕王世子带来的人。”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