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朱元璋生病期间,朱允炆和吕氏表现得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疏漏,但似乎丝毫没挽回朱元璋的好感。
朱元璋对朱允熥越来越重视,不仅让身手不凡的宦官马三保教朱允熥功夫,每天陪他打磨筋骨,还多次去大本堂突击检查朱允熥的学习情况,把对朱允熥的关心和重视显露无遗,而将学业更为出色的朱允炆抛到一边,不予理会。
而且,朱元璋还多次召朱允熥的舅舅常升和舅公凉国公蓝玉进宫密谈。
所有的迹象,似乎都表明,朱元璋有意册立朱允熥为储君。
朱高爔不关心这些大事,他只想长长久久地活着,享尽荣华富贵。
朱允熥当储君也不错,凭借这些天积累的交情,也许将来能多给他些好处。
几天后,西平侯沐英病逝的消息传至京师,朱元璋悲痛万分,辍朝三日,令沐英长子沐春护送灵柩回京。
根据奏报,沐英听闻朱标去世的噩耗伤心欲绝,导致中风,数日后病逝。
沐英是朱元璋的养子,由朱元璋和马皇后从小抚养长大,和朱标感情深厚。
朱元璋在剧烈的痛苦中,神情恍惚,拿着朱高爔的小肉手,直喊“标儿,标儿”。
这个老皇帝,少年父母双亡,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人生所有的不幸都经历了。
朱高爔整个人紧贴在皇爷爷身上,尽可能让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得到些慰藉。
数日后中午,朱元璋在东阁门召集群臣商议立储之事。
刘三吾挺身而出,为朱允炆仗义执言,“皇孙世嫡承统,礼也。”
朱元璋沉着脸,没吭声,示意其他大臣踊跃发言。
蓝玉、李景隆等武将和兵部尚书茹瑺等文官相继表态,请求早立国本,但是没有指明人选。
朱元璋心事重重地挥挥手,让群臣散去。
朱允熥扶着皇爷爷回东暖阁休息。
“爷爷,舅公送给我一个小内侍,会些拳脚,皇爷爷,我能收吗?”朱允熥问道。
“你如果喜欢的话,让黄亮派人带着登记一下,收下吧”,朱元璋温和地回答。
“谢皇爷爷”,朱允熥的声音中满是感激。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朱高爔在一旁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
晚饭过后,朱允熥去偏殿读书,东暖阁内只剩下朱元璋和朱高爔。
锦衣卫指挥蒋瓛前来回禀。
“查得如何?”朱元璋直接问道。
“没发现任何异常”,蒋瓛回答。
“再多派些人手”,朱元璋思索片刻,沉声道。
蒋瓛领命而去。
朱元璋在查谁呢?
难道是蓝玉?
他刚送了朱允熥一个内侍,朱元璋是对此起了疑心吗?
为谋生计,一些穷苦人家的男孩会自行净身,由于宫廷对内侍需求有限,没有门路入宫的“自净奴”常常被权贵收为家奴。
蓝玉此举算不得多过分。
朱高爔苦思冥想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干脆放弃。
四个月大的婴儿,脑容量有限,想不通其中关窍,情有可原。
十余天后,蒋瓛再次来报,仍旧查无所获。
本以为朱元璋会不高兴,没想到竟然是一脸轻松。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高爔觉得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朝,朱元璋突然下旨册立朱标嫡长子朱允炆为皇太孙。
这个重磅消息,太炸裂了,很多大臣惊得目瞪口呆,久久反应不过来,就失态的莫过于蓝玉。
差点儿没当场反驳,幸亏被颖国公傅友德悄悄拉住。
没搞错吧?!朱高爔接连吐了好几口奶。
皇爷爷也太能装了!
真会演!
赶得上最佳男主角了。
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朱高爔担心朱允熥会很受伤,没想到,这哥们儿,因为朱允炆送给他两支湖笔,而心情大好,压根不在意储君之位花落谁家。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屋内药味难闻,朱高爔想出去透透气,在奶娘怀里直往外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