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勋贵都像蓝玉这么高调,比如,宋国公冯胜。
蓝玉行事一向如此,皇上每每包容,大家都早习已为常。
不管那些武将如何威胁,朱允炆全都冷面相对,一律挡驾。
武将虽然说话语气冲点儿,却也不敢擅闯乾清宫,只能在外面候着。
见陈院使从乾清宫出来,蓝玉一个健步向前,将陈院使拉到僻静处,将声音压得极低,“陛下病得怎样?”
陈院使摇着头不停地叹气,“是热症”。
蓝玉是个大老粗,不懂医术,搞不清楚这个病有多严重,只能从陈院使的表情去猜测。
看陈院使那六神无主的样,八成病得不轻。
蓝玉顿时心下了然。
老爷子怕是没几天了。
难道以后咱要听命于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不行,关键时刻,他得回家好好想清楚。
蓝玉拔腿就走,径直出宫。
其他武将面面相觑,蓝玉究竟探听到什么重要信息?为何直接走了?
难道皇上……
一些武将的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皇上要是突然走了,这可怎么办?
岂不是天要榻了?
朱高爔扶着柱子站在廊檐下,看着文臣武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万一皇爷爷突然离世,在场的那些人有几个是可靠的?
同样有此疑问的,还有皇太孙朱允炆。
正当他沉思之时,一名武将朝他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身,向他伸手道,“高爔,到舅舅这儿来”。
朱高爔迟疑着没动,不知他是徐辉祖还是徐增寿。
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亲舅舅。
徐妙锦走上前叫道,“大哥”。
朱高爔登时明白,原来是徐辉祖。
但是,他仍旧纹丝未动。
“小不点儿,这是你大舅”,徐妙锦说着去拉他的手。
徐辉祖闻言轻斥道,“妙锦,不得无礼”。
朱高爔把手放到徐辉祖宽厚的手掌里。
徐辉祖一把将他抱起。
一名玉面书生样的青袍男子走过来,拿起他的小手逗道:“高爔,叫哥哥”。
徐妙锦福神行礼道,“曹国公”。
此人是李景隆,怪不得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可惜,他不是女子,对此不感冒,朱高爔紧抿着嘴,一声不吭。
他是会叫哥哥的,朱允熥常拿好吃的搀着他,让他叫哥哥。
每次叫哥哥,都有赏赐。
但是哥哥,不是随便乱叫的。
李景隆,这个银样镴枪头的纨绔子弟,朱高爔不喜欢。
自讨没趣后,李景隆还想得寸进尺,硬是要抱他。
朱高爔龟缩在徐辉祖的怀里,就是不肯。
“他有点儿认生”,徐辉祖好心解释道。
李景隆张了张嘴,没说出难听的话来,讪然一笑,走开了。
见朱允炆从乾清宫出来,徐妙锦忙把朱高爔弄下来。
徐辉祖走到朱允炆跟前,郑重行礼,“微臣寻了一位名医,要不要带进宫来?”
“魏国公费心了,皇祖父的病情已经稳定,暂时不用”。
朱允炆拒绝得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