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确有机会回到过去救活我爸？”

“对。”路子野点头道。

陈馨怯道：“那.......我上次回去，也的确杀了我爸。”

“不，你爸本来就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了，你回去只是还原了我妈的剧情。”

陈馨愣住：“我说前天你状态怎么那么不好，原来那是你母亲。可你怎么能眼看着她死去，明明有机会救她的。”

“你知道救她的代价是什么吗？她是二十年前车祸走的，如果救了她，那么在十年前会发生一场历史上本不该有的战争，有二十万人会因此丧命，这只是最大的历史变动，放到个人命运上，还有更多的不幸会发生。”

陈馨一时也分辨不了对错，说：“如果救我爸呢？会怎么样？”

“和我妈的一样，因为救了我妈，你爸同样也得救。但这种事，不是每次结局都一样，死几万人可能只是最小的代价，说不定世界毁灭。”

“你就从来没有想救你的母亲吗？”

路子野愣住了，定定看着陈馨，说不想那是假的。

“想过，但不能。”

“你很痛苦吧？”

路子野又愣住了，轻轻点了点头，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他。

“那你第一次让我进游戏是为了什么？”

“赚钱，有人找我帮忙找一个东西，城郊不是已经规划为开发区。顺城大厦的董事长李镇南找我帮忙找一样东西。我被他骗了，他是担心开发会发现下面的尸骨，但毕竟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早已物是人非，他找不到曾经埋人的位置了，骗我说，他曾经和妻子在那一片地种西瓜，后来妻子病死了，他把遗物放到了一个油漆桶里，想让我帮忙找一下遗物。我们总还要活着，所以会帮人找一些东西赚些生活费用，但没人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的，客户给我描述时间、地点，需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我给他位置，他给我钱。他是要找其实李心羊的尸骨，所谓的李镇南就是十三年前的李心牛。”

“你不是说李心羊没死吗？”

“那晚你出来后，李心羊在桶里挣扎，桶不稳，掉到了井里，死了！李心牛就顺势把他埋了，这都是本来会发生的事。”

陈馨有些恼怒：“所以你为了钱，把位置告诉他了，尸体早已经被转移了？即便那地现在开发也就不可能再发现尸体。”

“你是刚睡醒吧？”路子野笑笑，“李镇南已经被抓了！”

陈馨忙拿出手机看新闻，还真是这样。她又不解问道：“不是说不可以改变吗？你举报的？不就改变了这个世界？”

“这不一样，因为这是现在，只能说是我意外发现了一件过去的真相，然后做了一个选择，我也不知道当下这个选择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也没人能知道。那就是本身会发生的事。你可以这样理解，随着科技的进步，很多过去无法破解的案子，却因为某项技术的发现终于破案，这并没有没改变过去，改变的只是当下，至于因为改变当下而影响到的未来，那也只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我听明白你的逻辑了！可这规则是谁定的？”

“没有谁的规定，只能说是人性！如果我自私一点，也完全可以用20万人的性命，上百万人的痛苦去换我妈多活几十年。这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即便我救了她，就算有人知道，说我因为救她，让多少人因为战争牺牲了，谁信啊！所有人只会觉得他疯了，因为那已经成为了历史。”

陈馨也觉得路子野是对的，但她还是问：“如果我救我爸代价很小呢？能不能让我救他一次，看了结果后，如果代价很大，再还原回去，代价小也许......”

路子野非常坚决地打断她：“我不可能会陪你做这样的实验，每个人的节点只可以进去一次，当然，理论上，拥有你这样的能力的人都还是可以进到同一时间线的同一个人身上，但我陪你做了这个实验，也看到了结局，如果要修改，就只能再找一个和你拥有同样能力的人进去，找不到这样的人呢？这不像游戏一样可以无限重来。”

陈馨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就找里面的另一个人，牵引他走回原来的剧情。”

“你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路子野冷笑着说，“假设你已经改变了你爸的轨迹，但产生的代价太大，你想回到过去改回原来的剧情，但下次你已经不能操控你爸了，只能操控另一个玩家角色，你怎么用这个角色控制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完全回到第一次的轨道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你有能力控制角色劝说你爸回原来的轨道，那你所控制的角色的轨道必然改变了。一只蝴蝶煽动一下翅膀都有可能造成一场飓风，这就是蝴蝶效应，也许就因为这小点的改变，又会产生巨大的改变，那么你是不是还得找第三个人去修复，然后就这样没完没了下去吗？却永远修复不了。”

陈馨有些泄气：“所以我连如果我爸活着，我因为有了爸爸的生活会是什么样都无法看到，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不是，但我不会陪你做，我说过了，做这样的试验，至少需要有两个拥有你这样能力的人，每次进去操控的都是同一个人，第一次看结果，第二次将其还原，理论上只要两个人每次都严格按照我的指挥行事，一切还是都不会改变。但我永远不会做这样的实验。”

陈馨点点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能去找......”拿起名片看了一眼“夏瑶吗？也许他们能帮我做这个实验。你放心，代价太大，我一定会还原最初的走向的。”

路子野长叹了一口气：“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说服不了他们。我累了，在这住下吧，你出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找你。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有爸爸的生活，下次隧道开放，我带你去看他们救我妈那次之后的剧情走向，因为你爸同样得救了。在你想清楚之前，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反正下次隧道开放，还有两个周的时间。”

陈馨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而路子野这么说，心里也早做了打算，她非要去找夏瑶，那只能将她囚禁下来。她一走，结果就再不受他的控制，他也根本就没找到下一个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