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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跄地起身,阿克琉斯将自己的断指按在灶炉中灼热的木炭上。
剧痛穿透身体,震颤脊梁,化作豆大的汗珠打湿衣裳。
伤口被灼烧得炭黑,可也及时止住了血,预防了进一步感染。
“爸.....爸......”
发狂的瑟坦特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杰克赶紧松开自己的宝贝儿子,解开他身上的纤绳。
纤绳上尖锐的绒毛将男孩扎得满身是血,魔法化作流光自男孩头顶的光耀附魔印记,流淌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伤口迅速止血,痛苦被抚平,在自己父亲结实的臂膀中,男孩沉沉睡去。
“再去我屋里一趟。”
阿克琉斯对抱着自己儿子热泪盈眶的杰克说道。
“那里有两口锅,都端过来,还有玻璃杯,能拿几个就拿几个过来。”
“我这就去!”
把瑟坦特托付给阿克琉斯照顾,十分钟后,急匆匆的杰克带着他的兄弟们拿着锅跑了回来。
用锅中的清水,和混有大蒜素的酒精清洗伤口。
包上干净的纱布再用毯子裹好,杰克一大家子人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亲眼见证男孩瑟坦特呼吸平稳,完全从恐怖的病症中恢复了过来。
噗通!噗通!
杰克的哥哥弟弟,两个曾经赶阿克琉斯出去的男人,立刻跪在阿克琉斯面前。
他们双手合十,眼睛冒泪,苦苦哀求。
“医生,我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计较,我们俩的儿子女儿也得了一样的病,请您救救他们。”
阿克琉斯看着他们眼神冷淡。
“按照上城区医生的价格,8银币,先给钱后看病。”
“八银币?!”
杰克的一位亲戚高呼起来。
“你怎么不去抢?你都给杰克的孩子免费看病了,再多看几个又不会怎么样,有点良心吧。”
阿克琉斯重复了一遍,言语中没有任何感情。
“先给钱,后看病。”
两个男人跪在地上,脸上表情开始游移不定。
周围亲戚们见状肯定得帮自己人,他们开始冲着坐在灶炉旁的阿克琉斯大声谴责。
“没良心的东西,你到杰克家吃了多少饭,帮他哥哥弟弟一把又如何?”
“你抬手就能治的病,一定要狠心要我们那么多钱吗?”
“怎么好意思先收钱,你先把病治了不行吗?”
阿克琉斯面对谴责沉默不语。
也没委屈,之前几年已经被骂麻木了,这些人没上拳脚已经比勇者队伍中的人强上太多。
噔噔噔!
“你们在对医生叫什么?”
刚出去的杰克跑了回来。
杀气腾腾,手中拿着一把血迹斑驳的鱼叉。
他指着在场自己这些亲戚怒斥道:
“我叫你们来,是给你们机会先让医生给你们孩子治病的,不是叫你们赶人家走的。”
“还敢对我儿的救命恩人喊上了?都滚出去,滚出我家去,不然别怪我不讲情义。”
一看杰克要来真的,一众跟随过来吃瓜的亲戚立刻作鸟兽散。
这些人叫的大声,主要是想在亲戚团体中,争取个为自己人打抱不平的好名声。
至于会不会气跑阿克琉斯,那.......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又没有孩子。
自己名声赚到了就行。
亲戚和亲人,是有区别的。
“八个银币.......八个银币........妈的,我要有这笔钱还找你个流民看病!走!大哥!我们直接去上城区找医生牧师去!”
年长的搬运工没有立刻答应,他见阿克琉斯如岩石般冰冷,便转头求助杰克。
“弟弟啊,你跟医生关系好,帮帮哥哥,就先看病治好了再商量着酬劳行吗?他们也是你的侄女侄子啊!”
“哥,唯独这事我帮不了,我们一家子人欠医生太多了,要钱还是要孩子的命,你自己看着办。”
长叹一口气,两兄弟愤愤地起身,和杰克擦身而过离开了屋子。
他们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杰克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他带回来了将近五十多名码头工人。
“医生,八银币一个人,先给钱再看病是吗?”
阿克琉斯点点头。
杰克回身对着外面所有码头工人使了一个眼色。
随后他眼神决绝地对阿克琉斯说道:“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拿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去哪儿拿?”
杰克攥了攥手中的鱼叉。
“去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