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吴泽看着床边香炉中的安神香香灰陷入沉思，昨天他并没有点香。

“小八！小八！”

吴泽冲着门外喊了两声，这个时间，小八应该在打水。

没过一会，小八湿着衣服推门而入，晃晃悠悠的放下洒的只剩下半桶的清水后，喘着粗气道：“师兄，怎么了？”

吴泽沉声道：“床头的安神香是你点的吗？”

小八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对啊，师傅叮嘱过，要我每晚检查你是否点了安神香。说是你睡觉老是做噩梦，一定要点上安神香才能睡得好。”

闻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昨天他就在想，师傅是否已经对自己做了什么，可死活想不出哪来有什么不对，原来一切都隐藏在不经意的细节里面。

吴泽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被噩梦惊醒之后，他哭着说自己害怕，师傅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床边插上一根安神香。

自那之后，虽然每晚依旧噩梦不断，却再也没被惊醒过，一觉醒来便是天亮，而且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安神香绝对有问题，或者说，师傅不想让我在半夜醒来。难道说，师傅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就在吴泽沉思之际，小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吴泽明显一愣。

“师兄，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看起来好差。”

小八有些担心，师兄先是吃饭时止不住的呕吐，接着又从中午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脸色苍白无力的同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我没事，可能有点睡懵了吧……”吴泽笑着揉了揉小八的脑袋。

“真没事？”小八还是有些担心。

吴泽从床上爬起来，干净利落的穿上衣服。

“真没事，好了，快去做早饭吧，我有点饿了。”

见吴泽并未生病，小八帮吴泽准备好洗漱的热水后便做饭去了。

“小八，以后不用……”

吴泽刚想提醒小八，以后不用查看自己是否点香，却欲言又止。安神香不能停，师傅既然亲自交代了，就说明他对于这件事非常在意，在安神香上面动手脚很容易被发现。

“师兄，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小八从门外探出半个脑袋，疑惑的看着吴泽，见吴泽摇头，便不解的离开了。

饭后，吴泽照旧提着一桶血红色的灵泉，忍受着脑海中那令人作呕的画面，小心翼翼地浇灌灵草，不敢让一滴灵泉溅在自己身上。完事之后，更是洗了十几遍手。

“吴老魔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对啊，今天可以说是他执掌药园以来，浇水浇的最认真的一次了。”

看着吴泽远去的背影，灵草全都聚集在药园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吴泽今日之举的深意。

洗完手没过多久，天边传来阵阵狂暴的风声，何季道人要回来了。

听到风声，吴泽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不断暗示自己别紧张，待神态恢复到平时那般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才动动身前往观门。

几分钟后，颐和观门口，吴泽吊着一根草，无精打采的靠在破旧的观门旁，神情与平时无异。

反观小八则格外认真的站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他虽然已经入门一年，但对于这位神仙般存在的师傅，小八心里依旧非常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