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来。”奈奈挤到门前，轻轻抚摸过这扇古老的门。
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如新。
这是她的天赋能力，修复任意损坏的物体。
最开始，她也是靠着这一能力加入铃铛剧团的——剧团的布景与道具非常容易损坏，有她这样的杂戏法师会方便许多。
“感谢您，法师小姐。”士兵们朝她鞠躬，继续带着民众向房间里走去。
“妈妈……”有小孩在哭泣，“我会死吗……”
奈奈望着避难所之外。
如果她有更强的法术力量，如果她有更强的天赋能力……
她就能站出去，直面巨龙。
可惜，她不是故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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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王宫议事厅中。
“陛下，白垩大师和他的学生已经赶往城墙。”侍臣说。
议事厅正中，埃弗里特默然独立。
坎昆三世闭着眼睛。“埃弗里特，你也是诺克提斯人。”
“我永远是，陛下。”埃弗里特稍稍欠身。
“那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建议？建议我们向奥林求助？”
“陛下，恕我直言，理查德的实力比您想象中弱多了，他从未展示过与他的八级法力相匹配的力量。”
“我们小的时候，”坎昆三世说，“你那时还是法师学徒，就一直在怀疑理查德的实力了。埃弗里特，我不关心理查德的实力问题，他每次能解决问题，就够了。”
“陛下，这次是不同的。”埃弗里特说，“一头翼晶龙……这需要硬实力才能解决。智慧在实力面前没有意义。”
“我们向奥林求援，然后呢？”坎昆三世说，“他们派来贤者，击退巨龙，我们又能支付什么代价？割让土地？割让法术管理的主权？”
“只要支付的代价小于巨龙对我们的伤害就行，陛下。”埃弗里特说。
他又补充道：“当然，我们第一优先考虑的依然是和那头巨龙谈谈，如果他愿意与我们沟通，我们可以尽力帮他找回龙族的宝物。毕竟龙族的宝物对我们没有用处。……向奥林求援，只是保底方案。”
“你太理性了，埃弗里特。”坎昆三世叹了口气，“你和理查德的理性不一样，你是要将所有代价与利益放在天平上衡量，选出收益最大的；理查德呢，他的理性是谨慎，保守，传统……”
埃弗里特只是苦笑一声。“只能怪我们深星之塔这十几年没出过更强的大法师。”
“让奥林的使臣来谈谈吧。”坎昆三世说。
“……陛下，没事，这次与奥林的交易如果有任何骂名，都算在我头上。一切都是我建议的，与您和理查德无关。”埃弗里特说，“我可以引咎辞去深星之塔首席，去乡间隐居。……只要诺克提斯没事，我怎么样都行。”
坎昆三世摇了摇头。
“事后，可以让理查德去管理深星之塔。”埃弗里特说，“另外，陛下……”
“嗯？”
“理查德那个学生……”埃弗里特说，“您可以多加留意。群星间流传着她的传说，她将来必有成就，恐怕不亚于白垩大师。”
“不亚于哪位白垩？”
“‘哲学之垩’阿弗多德勒·白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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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凄苦。
寒风啸走，枯草摇摆。
海伦随理查德站在城墙上，一旁列着整个王国最精锐的法师部队，部队后列装着重型蓄魔球、弩炮与防护结界。
来袭的巨龙正从北方荒原上飞来。
杜林河自北蜿蜒而来。除了少量的灌木与低树，荒原一片黄褐。朝阳自东升起，流金泻地，在丘陵间拖出向西的阴影。
海伦紧张地咽着口水。
她确实屠杀过巨龙，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她九岁时。
当时她在庞苏港陪理查德忙些事情，一个人溜出城外，在城郊的沼泽地里，遇到了那头为非作歹的老龙。
战神附身的小海伦直接把老龙撕碎了。
不过，那只是一头垂垂老矣，法术也不怎么样的南方老龙。
而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北方龙族的强者。
传说中南方龙族来源于北方龙族，因为理念不合而从母族中分裂迁往南方，以陆间海中的巨岛永恒山为基地。相较而言，南方龙族失去了太多龙族的隐秘知识传承，在实力上远远逊色于北方龙族。
以至于人人都知道，南方龙族甚至会与陆间海的海盗合作，和海盗们分赃来充实他们的小金库……
巨龙越来越近了。
海伦展开以太之瞳，放大远方的视野。但法术所及，似乎被巨龙周围的无形的抗魔能力干扰，根本看不清。
她只能找理查德要了个望远镜，从中窥去。
那是一头有点怪异的龙。
具体而言，有点胖。
海伦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是有点胖。
像是一团可爱的肉球上硬生生“挤”出了一条尾巴一个头，四根细腿两对翅。
“老师……”海伦说，“它看起来好胖哦。”
“胖不重要。”理查德严峻地说，“那是翼晶龙。”
“翼晶龙？”海伦又一次举起望远镜。
她注视着肉球上的小翅膀。翅骨间没有翼膜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半透明的，似乎是纯粹法力构成的鳞片。
“就没几个人见过翼晶龙。”理查德说，“他们可能是龙族中最强的品种，据说负责管理龙族的法术传承。”
哦，一个胖乎乎能施法的肉球。海伦评价着。
终于，肉球飞到了城墙不远处，悬停不动。
“老理查德，”海伦嘟囔着，“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靠你了，你是这城墙上力量最强的人。”理查德说。
“啊？我？”
“开玩笑。”理查德说，“我们先看看能不能和他谈谈。”
小海伦舒了口气。
“当然，跟他谈谈也是你上。”理查德补充道，“毕竟，现在你的眷顾神明是语言之神。”
“呃……”海伦望着那头胖龙，“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