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静止。

封闭诺克提斯城的黑色也停止了运动。

神明的力量在头顶的黑云之中若隐若现。

海伦直视天穹。“您出现了，奈菲琳奶奶。”

“停止你的法术，我可以帮你消除污染。”奈菲琳说。

“她的话可信吗？”真红小声嘀咕着。

海伦控制拼装句子的法术缓慢降速、停止。

高速喷射的句子流逐渐衰竭，随着最后的数万句子沿着弧线钻入言质之球，法术停止了。

“下次不要再玩弄这种危险行为了，孩子。”奈菲琳说。

“为什么？真理的九十亿个句子真的会导致世界毁灭？”

“不，只会导致历史终结。”奈菲琳说。

“什么叫历史终结？”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孩子。”奈菲琳说，“你知道了这些知识……”

“会癫喜？”

“不，你会死，孩子。”

海伦一皱眉。虽然奈菲琳没有言说，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个所谓的“历史终结”，不仅会影响人类，还会影响神明。

否则，奈菲琳没必要叫停她。

“我会帮你们恢复污染，恢复语言能力。”奈菲琳说，“但是……还是需要你支付代价。”

“什么代价？”

“你的语言。”奈菲琳温柔地说，“我会暂时剥夺你的语言，借给众神使用。”

真红疑惑地看着海伦。“这代价是不是太低了？”

天风猎猎，黑雪扬洒。

海伦环视整个诺克提斯城，这里，成千上万的人丢失了语言，无形的污染遮蔽大地。

而让奈菲琳恢复语言、消除污染所需要支付的代价仅仅是……她的语言能力？

“我的语言？”海伦疑惑地指指自己。

“你是特殊的，孩子。”奈菲琳说，“就像缔结之钥缔结着群龙，而你的语言，缔结着众神……”

“那我就当一段时间哑巴吧。”海伦说。

奈菲琳柔和宽广的力量笼罩着整个诺克提斯城。这股力量温柔、微弱，难以察觉，但周遭的一切都在缓慢变化。

言质之球溃散，无数言质裂解成细碎的概念，在雪中飘舞着降落，赋予城中的每一个人。

污染退去。

连带着那个尝试封印诺克提斯城的空间法术也溶散于这股柔和的力量中。

已然力竭的海伦闭上了眼睛，昏睡着坠下。

“海伦——”真红捞住她。

“带她去休息吧。”奈菲琳的声音逐渐变远，“她需要支付的代价，我已经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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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提斯城南。

霍斯特蹬紧马镫，望着远方正被黑色包围的王都。

阴郁的黑如同墨汁，顽强地蔓延着，即将在天空上围拢、合顶。

一旦这黑色将王都彻底封印，诺克提斯的国王、大法师、大将军、大贵族，连带着那城郊的大法师塔，都将一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