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醒了。
她茫然盯着屋顶,脑海中还在回想着薇妮面具下喷射出灭世级阴影的场景。
那是纯粹的黑,没过大法师塔与整个世界。
被阴影包裹后,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中,陷入了古往今来无数人类内心的阴暗之中。
哪怕只是在其中待了不到一秒后戏剧便重启了,她也仿佛经过了痛苦的一百年。
海伦慢悠悠爬起来,穿上衣服。
这场戏还要持续多久呢?
她拿起桌上的戏剧纸,变化成灰色面具,戴上,伪装自己,走出房门。
糖鹿和孙氘在走廊上等着她,他们都戴着灰色面具。
“孙氘?你清醒了?”海伦问。
孙氘点点头。
“好了,我们先把雷鳞弄清醒。”糖鹿说,“戴好你们的灰色面具,低调行事。”
“我的那具傀儡呢?”海伦问。
“还在工作。”糖鹿说,“她会帮你承担奥戈弗雷与神明的注视。顺带,上一局和奥戈弗雷的游戏,傀儡赢了。”
“啊?养鹈鹕的厨子……赢了?”海伦不解地挠了挠头发。
“奥戈弗雷拼命想用考古出来的遗物对抗阴影,反而不如鹈鹕给绝望的市民带来的快乐与安慰更多。”糖鹿说,“总之,大家都喜欢鹈鹕,所以你的声望比奥戈弗雷更高。”
三人走出白垩宅邸。
出门前,海伦又看了一眼《鹈鹕与菠萝》。
鹈鹕依然戴着面具。
“你不等待鹈鹕了吗?”屋门口,戴着彩色面具的小丑说,“白城毁灭了,鹈鹕跑了!不跟我一起跑吗?”
天空上,无数的戏剧纸传飞全城,仿佛一群洁白的信鸽,给城中的人送去剧本与面具。
“明明这些戏剧纸都是从天鹅剧院飞出来的,我们无法定位到污染源和弗兰克的位置吗?不在天鹅剧院吗?”海伦问。
“不在。”糖鹿说,“这些戏剧纸只是在天鹅剧院的地下墓室出现,但弗兰克并不在墓室中。”
片刻后,雷鳞接到了戏剧纸,带上面具,跳下楼,朝萝菠酒吧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还要演戏中戏……”海伦说。
全程的大戏已经是第三轮了。
海伦观察着街道,人似乎少了很多。
在前两次的戏中,有很多人被深渊阴影消灭了。
这是一场真正在死人的戏剧,如果再来几轮,诺克提斯的市民恐怕都会死完。
“我们不能让这场戏再继续了。”海伦说。
“待会我们就唤醒雷鳞。”糖鹿说,“再唤醒理查德。每场大戏会持续好几天,接下来的几天足够我们解决问题。”
在跟着雷鳞前往萝菠酒吧的路上,海伦看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铃铛剧团的夏奈·维尔纳。
奈奈正戴着象征主人公的金色的面具。
但这金色面具小小的,远没有薇妮那夸张的长须面具大,甚至也不如上上个主人公诺安的面具大。
难道……海伦心跳一滞,奈奈是这次戏的主人公?
前两次的主人公都死了。
海伦停下了步伐,与奈奈隔街相望。
奈奈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位戏剧之外的灰色面具,只是抱着她的短杖,迷茫地四望。
“怎么了?”糖鹿停下来,“夏奈……?她是主角?”
“嗯,大概是。”海伦说。
糖鹿往前走去。“我们先去找雷鳞,其他人的事管不了。”
海伦咬咬牙,还是追上糖鹿和孙氘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