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拍完攻打平安县城这场重头戏，李飞要暂别亮剑剧组了。

毕竟《恰》那边催好几回。

“春节我们不放假，到时你来吧，把剩下的一点戏份补完。”

导演陈建紧了紧军大衣。

在车旁说着安排。

“好的陈导，麻烦你们了。”

李飞连说抱歉。

记忆中，亮剑剧组春节赶工的计划不变。

给了他两头跑的空间。

“没事，反正你的戏份拍的也差不多了。”

陈建倒不算乱讲。

剧中戏份最重的是李幼冰，魏和尚只能算戏份稍多的配角。

“好，祝你一路顺风。”

陈建与李飞握握手。

扭头朝司机说一句。

“邢师傅，麻烦送他回京城。”

“咱们春节见，陈导。”

“再见张导。”

李飞与两人道别，独自乘车离去。

至于其他演员，昨晚已经说过了。

悄悄地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

陈建则是站在路边，不停挥手。

直到车没影了，才转身往回。

却见張前微微摇头。

“怎么，是觉得我对他太热情？”

“没，我只是觉得做导演好难，除了拍戏还得学拉关系。”

張前说的很无奈。

他们哪有导演面对演员的样子。

“该拉就得拉，别看人年轻，但也是投资人啊。”

陈建倒是看的开。

心态平稳。

“咱们热情也是应该的。”

“应该吗？”

張前喃喃低语。

似乎在问对方，也在问自己。

“不应该吗？”

“应该。”

对于陈建的反问，張前沉思几秒。

重重点头。

“或许十几年前我刚毕业，不会这样想。”

听得出来，他颇为感慨。

回想刚入社会的意气风发。

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

这种迎来送往的事，不屑于做。

“但如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只能为五斗米折腰。”

陈建缓缓说着他的心路历程，从兜里掏出烟。

散给好友一颗。

自己熟练地点上。

“有时我也很烦搞这些，但又无力挣脱人情关系的束缚，只能让自己变得圆滑，尽量混的好些。”

“谁又不是呢。”

張前仰头吐了口烟圈。

陈建的话，何尝不是他的处境。

尽管已经逐渐认识到自己的平凡，却又不甘于自己的平庸。

“不过李飞比起那些在夜总会里搂着小姑娘，不停灌我们喝酒的老板好多了。”

“那倒是，想想一边捏着脚，一边还强调要拍正能量的场面，实在是滑稽。”

陈建说罢。

与其相视一笑。

……

从坝上到京城，路程看似不远。

但别忘记现在是2004年末。

没有通高铁，公路网也没2024发达。

全程3个多小时，邢师傅开的又快又稳。

足以当得起一句“老司机”。

“辛苦了邢师傅，吃了午饭歇会再回吧。”

李飞说着。

递过一包华子。

“不用，剧组离不开人。”

邢师傅推开华子。

却还是被李飞硬塞回去。

“那您路上慢点，我要赶飞机了。”

“好，再见。”

开心地把烟揣怀里，邢师傅调转车头。

返回剧组。

“这段时间拍戏辛苦吧，看你脸上黑麻麻的一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