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诗聪听得明白,起身笑骂道:“你这人,病了一场如何就同我家那老头子一般了!”说着起身就要去喊方清莟。
“人家贾公子说得是正事,汪公子确该好好听听!”方清莟此时已莲步轻移入了包间内,美目幽怨,盯着汪诗聪。
身后是几名丫鬟、小厮端着菜品酒水而来。
听方清莟喊得不是休宁公子,贾环心底一笑,只做没看见两人的表情交流。
贾环已知晓汪鹤亭非逼着汪诗聪读书做官,否则不许迎娶青楼女子入门,汪诗聪也算颇为聪慧,终是过了院试,成了秀才。
可汪诗聪也是读书读够了,自觉乡试无望,竟再不愿意学半点,父子两大闹一场,汪诗聪便独自留在京华城做生意了。
屏退侍候之人,见礼坐定,贾环提了句那帖子内所留名号,方清菡与汪诗聪对视一眼,柔声轻笑:“这姐妹我是知晓的,不知贾公子有何吩咐?”
贾环就笑:“何敢吩咐,只是约见朋友,烦请嫂子和她说我名讳,有消息了让休宁兄告知我便可。”
方清莟点了点头道:“好!”
她与汪诗聪皆是聪慧之人,自然不会多说多问。
方清莟又笑道:“那香皂果真神奇,香味持久,洁净效果极佳。比以往之皂团强上许多。”
汪诗聪得意道:“那是!”
转念又愁眉苦脸,冲着贾环说:“今儿你那边来的人已与福伯同去内务府交割了,只是这月华轩背后之人如何打发?”
贾环也是蹙眉思索着,半晌回道:“对方如何说?”
对方既然知晓了一半干股被内务府拿去,应当另有说法,毕竟内务府能给香皂生意提供的便利可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无论是漕运、经销许可,之后在江南地区乃至大虞全景的运作,内务府都是一张无往不利的通行证。
有了内务府的名头,天子的产业,自然也就没人敢伸手和抄袭、冒名了。
汪诗聪伸出两根手指比划,贾环见了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
意外是对方胆子、胃口如此之大,意料之中是对方的身份基本呼之欲出了。
贾环想到汤望之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最多一成,无须再议!”
当初和月华轩合作,岳管事上道,看中香皂生意潜力和背后东家禀告才有了这等事。
贾环最是厌烦这等毫无助力的空手套白狼,原先忌惮对方身份,如今正要见锦衣卫汤望,他已另有谋算。
荣宁二府尚有宗族争斗,皇家父子又有多少亲情?更何况今上春秋鼎盛!
汪诗聪瞧见眼前清秀少年嘴角的笑意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贾环话虽强势,可是向来主意正的很。
汪诗聪点了点头便扯过话题,谈一些香皂生意以及近期京华城内的热点事件。
这顿饭,贾环倒是一改往日的风卷云残,只略略用了几口,谈了许久方起身告辞。
汪诗聪叮嘱贾环莫忘了书稿之事,贾环则拜托对方帮忙寻觅一些珍贵燕窝。
已是午时,还在回府路上的贾环不知,自己的院里又多了个人。
......
东宫之内,当今太子顾时听着詹事府来人汇报,脸上浮现出不屑,冷笑道:“一个勋贵纨绔,竟这般不识抬举!”
说着将一份准备好的帖子递给来人,交代道:“让吏部动起来,华渊虽倒了,何尝不是机会!”
嘉平元年科举舞弊案落定,顾时这段时日可谓是心惊担颤,若非受了蛊惑,他当初也不会掺和其中。
顾时心中窃喜,所幸自己参与不深,他那位雷霆手段的父皇并未察觉,如今因为此案倒是可以在朝堂中多加布置。
人性,是贪婪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贾环再等欲念反噬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