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观那边可有消息?”
偏厅之内,贾环瞥了眼面色有些不自在的贾蓉,笑问道。
看来,大理寺衙门的经历着实让贾蓉长了记性!
贾蓉偷偷扫了眼贾环的神色,方恭敬道:“回环三叔话,那边只带了一句话:已别尘俗,勿扰清修!”
贾环闻言点了点头,东府朱楼已塌,贾敬更不会再管了。
贾琏长叹一句:“这里也无外人,环兄弟,东府如今被夺了爵位,珍大哥那边也该有结果了吧!”
闻言,贾蓉也忍不住看过来。
贾环虽言语在先,可今日真到了圣旨降临时,贾蓉依旧是吓出了一身汗,只恐因贾珍之事牵连,丢了小命。
圣旨晓谕,褫夺了宁国府的爵位,摘了敕造匾额,却未提及贾珍以及宁国府宅邸的处置。
贾蓉这才松了口气,只以为是贾环那边走动的结果。
知端午节将尘埃落定,贾环却不便泄露,长叹道:“若非此番得知朝廷新政,父亲上了折子,两府又主动补缴税银,岂是一个爵位能善了的!”
“就连我自己那份香皂生意的股子都丢了!”
“幸而未听蔷哥儿鼓动!”听得贾环言语,贾蓉一阵后怕,事发以来,贾蔷没少鼓动他去营救贾珍。
贾蓉自小畏惧贾珍淫威,没了胆魄,如今倒是因祸得福救了自己一命。
贾琏侧目,那香皂生意,荣国府公中也是有一成股子,估算下来,一年约摸四万两的净利,往后恐怕只多不少。
“珍大哥多半是要流放西海沿子了,蓉哥儿当早作打点!”贾环缓缓说道。
贾琏眼睛微微一眯,他可是知道贾环如今与忠顺王府有联系,宗人府的消息必然不会有差。
爵位丢了,已是白身,等筹措了罚银缴了,家产也失去大半,如今自己虽平安无事,贾蓉只觉心灰意冷,一时间落魄不已。
有些事,他心里清楚,却不敢多想、多言。
贾琏心有不忍:“同宗同气,往后总有些照应,环兄弟你说是不是?!”
冠冕堂皇的话语里很难分别出几分出自真心,事情未落定前可没见荣国府里谁情深义重,顾及同宗之谊。
转念一想,贾环颔首缓缓道:“待事情彻底落定,倒是可以去内相府给蓉哥儿谋个职位!”
萝卜大棒,一应俱全。
贾蓉大喜,跪拜道:“多谢环三叔再造之恩!”
若能谋得一官半职,往后出去也不至于没了脸面,他在外也是有些朋友的。
......
三人闲叙,贾赦却是连着打发了好几拨人来催贾环、贾琏回去。
“环兄弟,你看?”贾琏看着已跑了五趟的小厮,面色为难。
不用回去看,贾琏就已知道自己老子此刻心里是何等暴怒,他既畏惧贾赦的拳脚功夫,也怕那满堂来客。
“琏二哥可还记得我今早之言?”贾环将盏中茶饮尽,长身而起,便欲回荣国府。
贾琏略作回想,脸色浮现出喜色,一拍手,兴奋道:“环兄弟缘何料定这些人今日会到?!”
贾环摇头失笑:“我如何知晓!”
贾琏正疑惑间就瞧得贾环偏头冲着正厅内供奉着的明黄圣旨扬了扬下巴。
“囚攮的!”贾琏愣了好一会,待反应过来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今日来得这些故交,若有意打探,提前一些知晓些宁国府处置的旨意有何难处?
贾琏直到这一刻方才将所有事串起,从年初二老爷贾政的奏疏,再到如今众客齐至。
贾环心底无奈,琏二这智商,难怪被王熙凤制得服服帖帖。
便欲告辞,一直未出声的贾蓉有些尴尬地看向贾环,贾琏见了瞬间会意,独自出了正厅,往前头角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