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吃哦!”
“东家很仁义呀嚯”
“多给钱呐!”
......
丰铭义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打峨,听着这些现编的一呼一应的号子,和石峨砸地的砰砰声,不觉便笑出声来。身边挑土的见铭义看着笑,便说:
“小老板,唱的好不好啊?”
“好哇”
“乐不乐?”
“当然乐了”
“唱的对不对呀?”
“嗯...也对吧”
众人便哄的大笑说:“什么叫也对吧,不就是想吃肉多拿工钱嘛”
挑圩打夯的人笑,惹得丰彰德也忍不住笑了。他为挑工们的滑稽和半真半假的唱词而笑,也是因铭义的囧样子而笑。挑工们想吃好喝好工钱不少,自然是人人都有的心思,说是玩笑也不全是玩笑,他这个东家尽量向好处做就是了。只是铭义想说又不好说的囧样子,那才是真的好笑。随着打夯人的唱词,丰彰德越想越要笑,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他想到刚才号子中的“万代”两个字。
正笑闹间,忽然有挑工喊:“嘿,狗子,我正要找你呢”
“找我?”狗子停住脚步说。
狗子是路过看热闹的。他穿着一身新衣,戴一顶不太合季的绒帽,蹬着一双贼亮的皮鞋,两手叉腰,微微抖着一条前伸的腿说:
“找我喝酒吗?”
“我有个漂亮表妹,托你给她找个婆家。人嘛,最好像你这样有本事的”
“哦,这事容易呀。女伢多大了?”
“还纽出世呢”
“滚你妈的,无聊!”
“骂得好”旁边又有人指着刚才那人说:“开玩笑也不看人,彰真什么阶级,是你能开玩笑的吗?”又转身和狗子说:“别理他,他不晓得四方八向。诶,彰真,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呢”
“呵呵,我最近忙得很...嗯,你讲吧,什么事?”
“我家里有米,帮我换点金条吧。给我弟弟找烧锅的呢,媒婆讲,那女伢家里不要法币”
“你家还有大米换金条?”
“借呀”
“扯蛋!借米换金条送给亲家,你家以后喝风屙屁吗?”
“这你就不懂了。她是独生女,结婚以后还不都是我家的?你就讲吧,办得了还是办不了”
“这有什么办不了的,小事一桩”狗子很不屑的说。
“话先讲好哈。我好不容易借到一升米,你可不能做手脚”
“你个狗日的,一升米,逗你祖宗玩呢!”
接着又是一阵更响的哄声大笑。
狗子连着被这些挑工开玩笑,气得丢下一句“烂泥巴腿子”就转身走开了。路上遇到一身灰土的丰彰德,便把他拦住说:
“老十四,你一身泥包蛋,捉虱子放自己头上,这是给哪个挣家产呢!”
“你这什么话,我不给自己挣,难不成还是给你挣?”
“诶,你一个聪明人,怎么看不透呢?你纽儿子,拼命挣家产给哪个?想早点死,也不用这么累着受罪呀”
“你...你...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