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蒙啊,你说贝勒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已经蓄起胡子的戴伦躺在盛夏厅阳台的摇椅上对着自己的御林铁卫问道。
戴伦很喜欢多恩为他修建的这座行宫,它着落在王室位于风暴地的一处采邑。这里的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更重要的是有着一片足够宽阔的原野可供白昼活动。在君临,白昼除了龙穴外唯一能停留的地方就只有红堡的塔楼顶,但在这里,此刻盘坐在草地的白昼却可以直接把头伸到二楼的阳台和他打招呼。戴伦很喜欢这种一边躺着晒太阳一边感受自己同伴炽热鼻息的体验,这让他感到舒适。
只是感官上的舒适改变不了现实的问题,戴伦忧郁地想到,为自己那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叹了口气。贝勒在成为修士后变得越来越狂热,或者说疯狂,叔叔韦赛里斯甚至在一次和自己私下的交谈中直言不讳地揣度贝勒是否是在阳戟城被毒蛇的毒液搅坏了脑子。
在立下修士誓言后,贝勒做了很多堪称疯狂的冒险行为,例如亲自为麻风病人洗脚甚至亲吻他们。但或许真的是七神保佑,贝勒至今活得好好的并且活蹦乱跳还健康得很,以至于七神的信众对他的崇拜也更加狂热。
这些事情还姑且算是不提过程但总归结果是好的,但贝勒的有些事情就实在让人啼笑皆非。就比如贝勒过去曾多次亲自前往七国各地贵族的城堡,企图说服当地领主用白鸽代替渡鸦送信。大部分领主都礼貌地婉拒了贝勒的提议,少部分真被说服的领主在尝试了这个愚蠢的方案后也最终换回了渡鸦。
“陛下,贝勒向铁王座提议在君临的维桑妮亚丘陵修建一座圣堂。”伊蒙的话语将戴伦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认为君临作为七国的首都却没有一座规模相匹配的圣堂是不合理的。”
“贝勒还说了什么吗?我知道他很狂热,愿意为了信仰无私付出。但我也知道他还不算蠢,他不会想当然地认为我也像他一样虔诚。”戴伦有条不紊地示意伊蒙继续说下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贝勒的意思,征服者伊耿一世曾在建设君临的同时在雷妮丝丘陵修建了思怀圣堂,但梅葛将那里夷为了平地,此后君临就一直没有一座像样的圣堂了。
“贝勒提议将君临的圣堂修建地足够宏伟,最好比旧镇的繁星圣堂还要壮丽,他说这样有利于让君临取代旧镇成为维斯特洛七神信仰的中心。”伊蒙说完后接着补充道,“这的确有利于铁王座的统治,贝勒是一个真正的坦格利安,在为真龙的未来着想。”
听到伊蒙的话语,戴伦不由得嗤笑道,“爵士,你错误地估计了贝勒,如果贝勒真在心里挂念着真龙的利益,他就不可能成为七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教。那些他最坚实的簇拥和支持者无一不是最虔诚的教士,如果贝勒当真怀有私心就不可能瞒过那些人的眼睛,更别说得到他们的鼎力支持。”
“那难道贝勒的提议包藏祸心?”伊蒙愕然问道。
“我的好爵士,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贝勒不傻,他不可能为了一座尚不存在的圣堂就让铁王座对教会产生敌意。”戴伦轻抿了一口手边酒杯里的葡萄酒向伊蒙解释道,御林铁卫的职责有且仅有保卫王室,这份荣耀让相当一部分白袍骑士几乎不涉足政治,部分固执的御林铁卫甚至将过多参与政治视为一种不荣誉的行为。
“贝勒当然是一个坦格利安,我相信他每天都会为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亲属向七神祈求平安。但如果是涉及到教会与铁王座的问题,那他就不会将我视为他的兄长,而是把我当做一个国王,一个需要谈判、需要笼络、需要妥协的对象。”戴伦慢条斯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