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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死不悔改

走在前面的一群是城里的鬼子,提前到达大凹弯腹地,紧跟在后面的是满载货物的马车,马车后面是用绳子串起来的一群老百姓,有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人孩子。

走在最后面的一群是前峰山的鬼子,吆五喝六的赶路,忽然听到一声枪响,武工队一半的成员从山顶杀下来,把后面的鬼子截住。

走在冰面上的鬼子寸步难行,山顶上武工队的石头砸下来,砸的鬼子鬼哭狼嚎。也有很多没有受伤的鬼子企图爬着逃跑,王金来把堵在路上的树枝点着,大火烧起来挡住了去路。

鬼子都不想死,只好连滚带爬的从河滩里逃命,结果河滩里的石头也结了一层冰,更滑更难走。

爬着逃命,只能是日本鬼子唯一的选择,而王青山一伙又堵在河滩里,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

武工队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正当杀红眼的时候,后面的武工队里有人大喊:“前峰山的大汉奸高乐中从河滩里跑了,抓汉奸高乐中,抓鬼子石田太郎......”

高乐中和石田太郎跟随城里的鬼子一道而来,他们的好运走完了,今天是鬼门关。还有十几个一起逃出来的鬼子,从河滩里的冰面上滚到对岸,边打边退,企图从沟沟岔岔的小路上逃命。

王青山听到了高乐中和石田太郎的名字,向远处望了望,看见鬼子要从山沟沟里逃窜,急忙道:“前峰山的鬼子一个也不能放跑,高乐中就是和石田太郎在李子沟杀了一生旺的仇人。”

今天有了报仇的机会,谁也不愿错过。王青山一伙拿着夺得的枪支,抄小路去追杀高乐中,一方要逃命,另一方要报仇,都是红着眼拼命。

日本人的枪法虽然准,但也敌不过王青山一伙的枪法又快又准,且身手也矫健。一会功夫,十几个逃命的鬼子全部被打中腿部,失去了斗志。

陈清水(三喜)大声道:“缴枪的不杀!”

高乐中听见了不杀二字,看见了一线生机,急忙翻译道:“缴枪的不杀,缴枪的不杀!”

十几个鬼子都不想死,全部放下枪。王金来问高乐中道:“那一个是石田太郎?”

高乐中指了指跟前的鬼子,王金来冷笑一声,上前抓住石田太郎的两只手,然后从背后锁死,拉着朝河滩里走去。

河滩里的深水区有他们昨晚砸开的冰窟窿,王金来把石田太郎摁到冰窟窿里面,只露出了齐腰的上半个身子。

王青山用同样的办法抓住了高乐中,说了一声:“走!送你回老家。”

陈清水收拾枪支去了,王有禄掏出匕首,解决其余的鬼子时说道:“老子可没有说过缴枪的不杀,你们残害中国人的时候毫不客气,老子也不是客气的人。”

几乎是全部残废了的鬼子,垂死挣扎了一会,被王有禄解决一一了。

高乐中看见了石田太郎的下场,吓得求饶:“前峰山的爷爷饶命,我口袋里有银子,统统都给你,饶我不死,饶我不死......”

“在我这里求饶,没有生的机会。”王青山剥下了高乐中装银子的外衣,把这个汉奸也摁到石田太郎跟前的另一个冰窟窿里。

“我死了谷口茂会替我报仇,他定会血洗了前峰山。”高乐中又冷又怕,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说话的时候不留余地,他扑腾了两下,还想挣扎着从冰窟窿里爬出来。

“我听说走恶运的时候,见阎王是不能喊冤的。”王青山捡了一块冰圪垯塞到高乐中口里,让其乖乖地受死。

石田太郎如鬼哭狼嚎一般想挣扎,怎奈王金来摁得死。只一会功夫,等到石田太郎和高乐中面部表情僵硬了,完全失去了反抗,王金来和王青山才罢手。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被绳子串起来的老百姓自动解开,也参与进来搏杀。前峰山的鬼子一个也没有逃脱,城里的鬼子反而跑了很多。

武工队有人受了伤,刘业平命令伤员先撤离,然后打扫战场,把死鬼子拉扯成一大堆烧了。

有很多老百姓说鬼子抢了自家东西,就在马车上,刘业平让他们认领。还有剩余的财物武工队全部收走了,这一回缴获了很多枪支弹药。

武工队从山沟沟里分散而去,陈清水(三喜)随武工队一起离开,独自回了同安堂。王青山和王金来王有禄三人回来,绕道在后山林子里砍了些干柴,每人背着一捆回了家。

逃回城里的鬼子狼狈不堪,叙述了战况,日本人的大部队赶到大凹弯时,只剩下烧焦的骨头。

河滩里的冰面上还有王青山用沙土撒下的“八路”两个大字。跟前就是石田太郎和高乐中的半截身体直立在寒冰中,好像要喊冤的表情。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冤,比起日本人三光政策下的无数中国冤魂,石田太郎死的一点也不冤。鬼子兵费了好大的劲,两具尸体从冰窟窿里拉出来,已经冻成了僵棍棍,然后,又把高乐中和石田太郎的尸体送到前峰山的碉子里。

李果儿已经怀孕了,挺着大肚子看见石头太郎死了,哭得伤心欲绝:“我的黑点心,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回来就成冰棍了?我还打算给你生个小日本,长长久久过日子呢......你走了,让我怎么办?”

是啊,李果儿怎么办?由于石田太郎和谷口茂的关系好,谷口茂留下李果儿继续住在碉子里,只是规矩变了,以后的李果儿不许去前峰山,只能回李子沟看看母亲。

谷口茂担心李果儿嘴欠,怕她泄露了碉子里的机密。虽然当不成小灶点心了,但有吃有喝也是李果儿梦寐以求的洋生活。

此番日本人受到重创,消停了好一阵子,又开始掠夺了。而英雄的吕梁山人民,提起打鬼子,死去的冤魂都想活过来。活着的人自然是信心倍足,力量倍增,跟着八路或者是武工队,走在抗战的第一线。

时间到了一九四零年的秋天,前峰山添人添丁。镖门的后人也没有落下,王金来有了一儿一女,王有禄有了两个儿子,桃花也生下一个女儿。住在同安堂的陈清水(三喜)和徐大龙,也都当爹了,只有王青山和玲子还是大人两个。

至从日本人来了,前峰山再没有添过新媳妇,一听说前峰山三个字,“敌人窝”就成了口头禅,没有人愿意嫁到“敌人窝”里过日子。不过,张冬连是个例外。

张冬连也生了一个儿子,她明面上是大喜的媳妇,而事实上正大光明的和山本鬼子在一起鬼混。他们家的儿子活脱脱就是山本的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山本称其小日本,大喜一家也跟着小日本小日本的,叫的可劲高兴了。

大喜在乎的是银子,经常能哗啦哗啦的数银子,一家人由山本养活。他时不时的敲敲银子,听听银子的声音,炫炫富,就满足的像太上皇似的。

受不了的是段银山,他眼馋啊,看着张冬连挣回来的银子像流水一样,他心里痒的睡不着。至从三喜走后,他还没有见过银子进门。

思来想去,段银山又去了五里村,他要求油菜花给自己死去多年的妻子陈宝凤配一门阴婚,再发点横财。

民间有一种说法,若是祖坟里有了光棍汉,后辈的子子孙孙都要出光棍。所以,老百姓不惜花大价钱,也要给死去的光棍配阴婚。如此一来,死去的女人就成了香饽饽。

五里村的死光棍至少也有七八个,油菜花放出口风:“前峰山的段银山要出售老婆的女尸,年青的女尸不好找,想要的备足银子,多者优先。”

在这种争先恐后的情况下,女尸的彩礼抬到了二十快大洋。有一家知趣的悄悄给油菜花送了五块银子的说媒礼,并许诺:“所有娶女尸用的开销,我们都一并包了。”

油菜花欢天喜地,跟段银山商量以后,把嫁丧的喜日子定在七月初一。这一生,段银山最恨的人就是亡妻陈宝凤,他恨亡妻给自己托梦太晚,当时得知三喜是自己亲生儿子时,父子间的仇恨已经打了死结。

到了七月初一,段银山在大门外的枣树上挂了红布绿布,自己和油菜花也是披红挂绿,来到陈宝凤的坟地前,放了鞭炮,油菜花念叨了一阵,段银山亲自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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