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还请诸位认真考虑。”
程望留下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离开了裁判庭,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没必要留在这里继续文字游戏,接下来就是行动。
程望有他想要传达的意思,只是话到了裁判庭的众人耳中,就是另外的味道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人,圣女贞妮斯。
不计后果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裁判庭在程望身上看到了过去圣女的影子,不同的一点是,圣女的力量危险,但确实站在兰琦基这边,而程望则已经明确了要同时与两边为敌。
现在大敌当前,孰轻孰重,黑领派和自由派的人都有了相近的判断。
“对面的先生们,关于唤醒圣女的计划,还有异议吗?”亚特滨轻声问道,甚至于已经猜到了答案。
黑领派没有再次反对,他们太需要力量对付帝国军,同时压制住程望。
亚特滨长舒一口气,关于圣女和关于程望的两个旷日持久的争论,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号,虽然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众人准备离场时,整理稿子的亚特滨发现原本干净的纸张上沾染了细小的沙土,似乎是从天花板上漏下来的。
他想要仰头确认,裁判庭却开始剧烈地摇晃,更多的细沙从建筑的裂隙间流出。
在现场马上要乱作一团时,地面停止了震动,稳住身形的亚特滨第一反应就是确认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窗外,街道上一片阴翳,印象中今天应该不是多云的天气,随着视线上扬,亚特滨呆在了原地,和所有从窗外看向天空的人一样,目瞪口呆。
一艘遮天蔽日的战舰就停在他们的上空,亚特滨看不到战舰全貌,他只能看到金属的装甲,还有对准了地面的巨炮。
刚刚走到街上的程望也被天上的战舰吸引了注意力,他一眼就认出是水吗喽号,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开到天上。
水吗喽号的舰体分裂成三段,每段之间靠魔力牵引着,从装甲的缝隙间可以看到核心区魔力源溢出的光芒。
先前在夜幕中,这艘战争机器程望看得不甚清晰,现在船底就黑压压地镇在自己头上,立时就有了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所有的住户都躲在自己的家里,胆子大些的可能会探出头观察,但很快就再次缩回房间里。
几个士兵护着个满脸血污的人走了过来,对方抬起头时,程望才从冷漠的表情中认出是罗伯斯。
“我们失策了,水吗喽号居高临下发起攻击,舰队覆灭,鲁尔要失守了。”随行的士兵神色凝重,他是马里舰上的船员,记得程望。
虚弱的罗伯斯勉强撑起脑袋,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他从身上摸出半张粘血的还有些潮湿的信纸,士兵接过来交给了程望。
抱歉,我不能履行带你参观鲁尔的承诺了——马里·安德烈
这是程望看到信纸上的第一行内容。
罗伯斯见已经传达到了,动了动胳膊,立刻被士兵们架进了裁判庭。这几天他一直负责前线的工作,甚至亲自登上战舰确认战况。
大约是运气不错,罗伯斯今天刚好在港口办公,没来得及上船。
等他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来时,只看到港口的一片火海,所有和兰琦基有关的东西都在燃烧,舰船燃烧着沉入海底。
巨兽的阴影从自己头上掠过,逐渐向城市内部深入。
同样伤痕累累的马里舰长被打捞上来,水吗喽号炮击时,他正在舰上指挥作战。
半张纸的内容是他提前写好的,一起写好的还有遗书,这些都只能由罗伯斯转交了。
程望收起了信纸,没有看完剩下的内容,程望心中默叹,不止为这位舰长惋惜,更是在思考要如何对付空中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