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始至终,面前的村妇没露出过一丝窘迫之色,即便是面对他家少爷,也是回答的从容有趣。
“我爹是个村医,自小我就看医书,算是耳濡目染吧。”
财源听罢点了点头,不再细问,有些事情他们可以私下去调查,不熟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的好。
况且,面前的村姑还对他家少爷有恩。
到了账房,财源出示了钱少爷的血玉牌子。
“刘账房,大少爷说要支取诊金。”
“大少爷醒了?”刘账房有些狐疑,毕竟大少爷昏迷多日,请遍了府城的大夫都说无法医治。
大老爷昨日还从账房取了一大笔银钱,说是要给大少爷准备丧事用呢。
刘账房有些怀疑,是不是财源偷了大少爷的牌子。
可财源是自小跟着大少爷的,以前也拿着这块血玉牌来这儿支取过银钱。
“嗯,大少爷正是被这位苏大夫治好的。”
“这......”刘账房简直惊呆了,他手里一直拿着的毛笔此时都掉了。
“先给苏大夫支取银钱吧,苏大夫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的。”财源将血玉收回催促道。
一会儿,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少爷醒了,肯定又是一顿鸡飞狗跳,他还要去部署一番。
“哦,好好好,那苏大夫,是吧,您的诊金是多少?”
“五千两。”苏糖报了个数。
“什么?!!!”刘账房猛然起身,身前的桌子都差点掀翻了,桌面上的账本、笔砚也差点就掉了下去。
好在财源够机灵,帮着扶了一把。
“你,你的诊金竟然是要五千两?怕不是我家请个太医来也用不了这么多吧。”刘账房惊诧的打量着苏糖。
苏糖这身装扮他怎么看都是个村姑啊。
粗布棉衣,短打配长裤,脚上也是一双没有任何绣花的布鞋。
刚刚他就质疑苏糖医治了大少爷的事,这会儿听到苏糖索要的诊金,他觉得肯定是财源和这女子一起来谋财了。
毕竟大少爷要是死了,贴身伺候的小厮肯定得不了好,财源这是要卷款逃跑。
“这么多银钱,我一个账房做不了主,我要亲自去看看大少爷,也要和大老爷知会一声。”刘账房抬眼朝着屋内的一个小厮递了个眼神。
那小厮也被这会儿的事情惊到了,正慢慢消化呢,就看到了刘账房递来的眼神,立马会意的转身就要出去。
人刚走到门口,就又退了回来。“大少爷!”
“嗯。”果然是钱少爷的声音,“是在下思虑欠妥了。”
钱少爷被广进扶着走了进来。
“大少爷您真醒了!”刘账房惊愕的看着进来的少年。
“先给苏大夫支诊金,其他的回头再说。”钱少爷眉头紧蹙,什么时候他们钱家的人都这么没眼色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取。”刘账房起身转入内间,很快端着一个木盘走了出来。
“这里是五千两的银票。”
苏糖闻言拿起木盘上的银票看了眼。
果然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钱家,刘账房给她的银票有四张一千两的,还有几张则是百两的银票,估计是为了方便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