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李昂的回答干脆利落,看起来已经经过了周密的计算。
“半个月没办法吗?”
“张丞相,如今长安城内能调动的兵力满打满算就3万人,而整个长安城有八个城门,每个城门我只能安排三千人上下,加上机动部队几千人,你还想我抵挡柴文十五万大军多久?”李昂晃动着双手,激动的问到。
“离长安稍近的凤翔节度使和宣武节度使这时应该都已接到勤王令,他们带兵赶到京城起码需要十五天,所以李总管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拖十五天,不然你我人头都得落地!”张朝阳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大吼。
十二月的长安城已经飘起纷纷落落的白雪,以往商人叫卖不绝、行人如梭、热闹非凡的长安街如今满是行色匆匆的人。
人们大包小包,或拉着孩童,或扶着老人,一心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战争随时发生,京城随时封禁。也有很多人安土重迁,他们祖辈都生活在这里,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愿意离开。
一些心术不正的人趁着动乱到处行窃、抢劫、甚至杀人放火。长安令为此头疼不已,手下负责治安的两千多衙兵被皇上临时划拨给了卫戍军,他跑了几次卫戍军衙府才总算要回两百人,城内才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阴云笼罩的长安城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城里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别人扼住了喉咙,难受,却挣扎不脱,没人知道能活多久。
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而决定他们生死的是死神柴文。
柴文十几岁便跟随方天硕打天下,那时的他对方天硕极为仰慕,从方的身上学到很多打仗的秘诀。要是在三十年前,他无论如何不敢跟方天硕对战。
但现在不同,他年近五旬,身体依然壮硕,且常年身处战争一线,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还培养了一大批忠于自己的优秀将领,而方天硕久疏战场,且已是七十好几的耄耋老人。
在同北方栀月人作战这些年,他一步步爬到最高统帅的位置。他重金贿赂朝廷大员,让这些人夸大他的战功,美化他的品德,加上方天硕为了更快解决栀月人,让他能在前线更加便利的调动资源,便把振武节度使、夏绥节度使、河东节度使、卢龙节度使一并封给了他。
如此之大的实权,不说大皖一朝,放眼整个历史都是绝无仅有的。
四个地方的领土面积加起来达到全国的四分之一。更为致命的是,全国最能打的兵都在那里,保守估计,柴文能调动的兵力多达五十万人。
这次杀向长安的十五万人不过是先头部队而已,后方二十万劲兵正浩浩荡荡赶来。
柴文此次志在必得,他谋划今天已经很久了,他先让谋士巧妙煽动军队对栀月人的厌战情绪,再装出体谅士兵、进退两难的样子。
等事先安排好的士兵起哄之时,便顺势提出清君侧的口号,所谓的君侧便是兵部尚书王行抚。
要说这王行抚真是冤大头,谁不知道真正要打栀月人的是皇上,原本想着再干两年便告老辞官,享受生活,偏偏这时候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到哪里说理去。
其实到哪说理都没用,因为这时还没人敢公然攻击皇上,这样不得人心,必须先找一块遮羞布。
王行抚作为兵部老大,自然是最合适的那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