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走了两天,晚上遇到客栈就住一晚,第二天早起继续赶路。
感觉快要到了,因为我已经看到那些熟悉的山,田地和树木。
不过这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路上越来越难遇到行人,田地更是荒芜得厉害。
而且还在路边看到一些被推倒,烧毁的房屋,一些地方山脚下排着大片大片的新坟。
我心里实在瘆得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越走越熟悉,终于看到我家所在的兴龙镇了。
但展现在眼前都是被烧毁的房屋,推倒的墙,到处断垣残壁,破碎瓦片。
好大一个镇已经全部覆灭,惨不忍睹......。
这么一大镇子人,以前总是那么热闹,如今变得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零零散散几只乌鸦在镇子残缺房屋之间飞一会儿停一会儿,在寻找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沙哑的叫声。
整个镇子被一种恐怖气息笼罩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镇子出事了,我 家出事了。
我撒腿就在镇子碎瓦残片上疯狂往家住的位置跑,上千人的镇啊,就这么没了,我的天,太可怕了......
我跑着跑着忽然在一个残缺墙角处见到一人披头散发坐在那里。
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乌漆嘛黑,他佝偻着身子对一稻草人喃喃软语。
我赶快跑过去蹲下焦急地问他:“这镇上的人呢,都怎么了?”
他怯生生地看着我,嘴上不停的说:“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顾不了那么多,给他几个饼又拼命往家跑。
我已经变得毫无知觉,只知道跑,我快要急疯了,脑子一片空白......。
终于看到我家了,没有例外,没有侥幸。
我担心的还是来了,房子就剩下断垣残壁,瓦片散落一地。
临街那个铺面更是完全推倒在地上,院子里那些泡皮子的大缸全被敲碎。
这到底有多大仇恨才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我知道爹娘已经不在了,但还是忍不住在院子里拼命呼喊:“爹...娘...,爹...娘...,你们在哪里?你们的儿子回来了。”
泪水早已模糊我的视线,我就像一个疯子,一遍又一遍呼喊,直到声音变得沙哑。
喊够了就拼命在爹娘睡的房间位置刨个不停,我也不知道要刨什么。
拼命把碎瓦片,土石,碎木屑刨开,手指破了全是血也不管不顾,不停的刨。
刨到一把以前娘经常拿来梳头的梳子,被烧了一半,我赶快捡起来死死拿在手上盯着看。
一会儿又紧紧放进怀里,然后就一直呆呆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蹲累了就靠残墙坐着,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
心里发闷,闷得喘不过气,也疼得我用拳头使劲敲打胸口。
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映着爹娘的脸,他们的笑,他们对我的呵护......。
眼泪一直在流,视线一直模糊不清,天地荒芜,万事万物萧条凋零。
这个晚上感觉异常的冷,整个身子寒冰刺入骨髓一般。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在爹娘以前放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