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舟竞渡拔头筹,后船扬桨空余音。”
此时龙舟赛将将结束,众人齐齐喝彩,果然不愧是当今状元,此诗气势如虹,描述湖上龙舟竞渡如画般在眼前,自是无比应景,叫人叹服。
严敏淳点点头,好诗。正袖手看着众人冥思苦想时,程勉与陈东均将他推到了案几前:“如迅兄既为探花郎,可不能躲懒啊,快写快写!到你了!”
严敏淳笑着指向一旁含笑看热闹的虞晚苼道:“那边还有一个,他排我前头,你们怎的不找他?”
林硚高声叫道:“严探花,谁让你中了探花!你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你不先写谁先写!”
严敏淳摇头失笑:“那不行,论相貌谁能比得过重楼兄,此番叫我写也当写得,但是重楼兄必须先写,他写过便是到我,成不成?”
虞晚苼笑到:“好你个严如迅,你这可是围魏救赵。”
推让几回,他只得提笔写到:
“ 敬德十五端午宴饮
清风入袂尘未飞,青簪玉璧酌酒醉。
琵琶声中端午至,艾叶香里浴兰回。”
“好好好!重楼兄这一手行草真真是苍劲有力,游走如龙蛇,又有破竹之势,诗好字也好,真乃佳作也!”
严敏淳再躲也躲不过了,便接过虞晚苼的笔写了一首五言诗,众人安静看他写完,陈东均拿起轻轻吹着尚未干透的墨迹,然后念道:
“ 端午观舟
碧叶裹玉珠,银丝系青螺。
初饮雄黄酒,复而观龙舟。
彩丝缠玉臂,青扇拂金柳。
不如相携去,观舟在高楼。”
“不错不错,确实是佳作一篇,如迅兄当真是深藏不露,当有大才。”程勉不愧是程礼钦之子,夸人既实在又不会突兀,得其父八面玲珑的真传有七八分之多。
“云策兄,到你了,别光顾着点评别人,快些快些,湖上织霞姑娘可等着唱呢。”这会子轮到程勉被人推到案前,一时间热闹无比,哄笑声都传到了东厅台外。
“东台高筑祭真龙,西亭低语唱白蛇。
莫道江南古调涩,且将彩米投汩罗。”
“菖蒲剑冷退邪妨,雄黄酒热除病秧。
秋娘手巧织彩丝,系与童子藕臂上。“
……
众人你一首我一首,伴随几轮龙舟赛结束,宴会的气氛逐渐被推到了高潮。
在众人作诗的时候,太子在人群中注意到正在被程勉拉着再作一首的虞晚笙,心道:若论相貌,此人当居探花郎,但论才气,也确实当得榜眼之位。作为家中长兄,他面貌尚且如此,不知那虞晚莱到底是何相貌,让那该死的郑晏舒一直念念不忘要绑给自己?
太子念念不忘的那位弟兄虞晚莱带着两个弟弟,正在园中小池塘垂钓,在丫鬟婆子的照看下忽地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战。唬得几个嬷嬷要拉他们回院子:祖宗诶,可千万别出汗着了风啊!
而程太傅望着堂下众人,与何丞相并严尚书微笑对视,抚着白须连连点头,大萧人才济济,后继有人矣。
袁无错并莫应星两个白丁则坐在东厅靠假山处一个凉亭内,与几个同是白丁的世家子弟百无聊赖地看着湖面几叶扁舟,耳边净是那几个讨论那位女伎容貌更美的声音,聒噪得很。
不一会,太子撇下众人,先行打道回府,众人恭送太子之后,厅中复又热闹起来。
袁无错端着杯子饮了一口,看着太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虞晚苼在众人中相貌出众,文采斐然,他的诗自然也一并传抄到女眷这边,并受到了众人好评。
湖中女伎的小舟上,才子们的诗词已经加上曲子,交由女伎咿咿呀呀地唱着。程咏婵叹道:“今日诗作俱是上佳,但这首《敬德十五端午宴饮》则是上上佳作,刚刚听闻侍女说,你哥哥的字倒是胜过他的诗,可当真?妹妹见过没有?”
薛云初道:“大哥哥的字确实令人见之忘俗,反正我写不出来那样的好字。”
袁九姑娘说道:“我听我娘说了,虞大哥四岁启蒙就练字,冬天檐下挂着冰溜子,我五哥都歇着了,他还执笔不辍呢。”
袁家老五也就是袁轼禄的四儿子,在几个堂兄弟中行五,袁四姑娘的亲哥哥,曾与虞晚苼同窗过一段时日。
这时,严姵筠,严七与何若柔,何十一、方闻昱方闻晨几位姑娘从远处走来。
严七姑娘在那几位姑娘当中最为年长,今日又是主家,便带着几位妹妹走进凉亭道:“程姐姐倒叫人好找,我等走得都快出汗了,姐姐快给我口茶吃吃。”
“好你个严七,明明你是主人家,倒教我一个做客人的给你奉茶来了,看我明儿不去告诉了你娘亲和祖母,叫她罚你多绣几枚荷包给我。”程三姑娘假装嗔道,一根玲珑削葱根似的指头点着严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