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眼皮子底下逃婚,已非易事,若想要在一个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逃婚,更非易事。
傅相思决定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独孤焰主动放弃她。
“大师兄?”傅相思鼓足勇气,轻轻地唤道。
谁知,独孤焰像是听不见似的,非但嘴上毫无反应,就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有给她。
傅相思想了想,只好试探着改了称呼,“皇上?”
可独孤焰还是毫无反应,就像是在行走的过程中睡着了似的。
“独孤焰?”傅相思继续试探,可结果还是一样。
她正怀疑独孤焰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时,前方的树上突然传来“簌簌簌”的声响。
独孤焰的头,就在这个时候,微微向前抬起。
看到是只活泼可爱的小松鼠,他的眸光停留了好一会儿。
傅相思心里顿时气极。
显然,这男人的耳朵并无半点问题,他只是不想搭理她罢了。
他宁愿搭理一只小松鼠,也不想搭理她这个被强行塞过来的丑师妹。
傅相思心里的气越赌越多,可堵着堵着,她紧蹙着的眉头却缓缓松了。
他懒得搭理自己,是不是说明,他厌恶她呢?
是呀,他是皇上,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跟暗九一样,偏偏对丑女情有独钟呢?
他越是厌恶她,他能放过她的可能性岂不是越大?
如此一想,傅相思便心平气和起来。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她故意将自己的脸朝着独孤焰的俊脸缓缓靠去。
虽然她的脸上戴着一张全新的软皮面具,但独孤焰心里肯定清楚,面具后面所遮掩着的容貌究竟有多丑陋。
姑娘家温热的鼻息近距离地喷撒在男人的脸颊上,独孤焰的脸像是受惊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撇到一边。
傅相思心中涌起一阵黯然,但很快便被更多的喜悦所替代。
嗯,他讨厌她、嫌弃她是好事呢。
但为了发泄潜藏于内心深处的那股不快,傅相思故意将头一会儿凑到他的左肩,一会儿凑到他的右肩,仿佛真的要拿自己的脸去蹭他的脸。
她幸灾乐祸地想,若是他敢把她摔下来,那就跑回去重新背一趟,反正累的人又不是她。
傅相思万万没想到,独孤焰比她想象得还要沉得住气。
她不厌其烦地挑衅他,他便不厌其烦地避开她。
他仿佛早就将她的心思琢磨透彻,把她当成了小猫来对付,又仿佛嫌下山的路无聊,跟她不玩白不玩。
傅相思并不想真的蹭到独孤焰的脸,玩够了之后,便安静下来,不自觉地趴在独孤焰的肩头微微喘气。
“大师兄,我有话跟你说,”为了让独孤焰打开金口,傅相思厚着脸皮道,“如果你再不出声,信不信我马上亲你一口?嗯,你的脸能躲开,脖子总躲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