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想到,荷妃被面具遮挡的那些脸,真的如同她所描述的一般,没有一处是光滑平整的,没有一处颜色是正常的……
荷妃的脸,就像是被剥了皮后又干涸的动物一般……真真比恶鬼还要骇人!
“啊啊啊啊啊啊”
“呕呕呕呕呕呕”
尖叫声与呕吐声终于姗姗来迟。
放眼望去,大殿内的嫔妃们,不是抱头抱脸地尖叫,就是掐着喉咙使劲呕吐,有些跪在地上,有些摔倒在地上……
怎一个惨字了得。
太后惨白着一张老脸,捂着胸口,跌坐在主位上大口的喘着气,不敢再看傅相思一眼,却对着她的方向吼道,“赶紧把面具戴起来!”
傅相思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从四面八方无声无形袭来的冷意弥漫全身。
她很想痛哭一场,却倔强地咬住唇,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
这件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恐怕再没有谁,敢对她的脸生出想看一看的兴致。
“荷妃,本宫可以睁开眼了吗?”花沫然小心翼翼的轻柔声音像是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从那些哭喊声中直达傅相思的耳畔,瞬间温暖人心。
傅相思猛地回过神,一边将小白兔面具重新戴到了脸上,一边对花沫然道,“可以了。”
花沫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傅相思面前,清晰地看见了她眼眶中的湿意。
虽然她没有一副丑容,却能感同身受地理解此刻荷妃的难过心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谁愿意自己有着那么一张惊骇四座的脸?
“你快走吧。”花沫然压低声音说了句,便朝着太后大步走去,继而倾身安慰她。
傅相思早就不愿意在此地久留,便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罪过,臣妾告退。”
明知傅相思已经戴好了面具,可太后却一眼都不想再看她,只充满厌恶与嫌恶地挥了挥手,强忍着才没有对她吼出一个“滚”字。
此刻大殿里最后悔的人,非太后莫属。
若非她轻视傅相思的话,坚持要看她出丑,此刻她怎么会自损到这个地步?
既没能羞辱到她,又没有达到治她罪的目的,自己却被她的脸给刺激得魂飞魄散、恶心连连,真真不值。
傅相思刚跨出大殿,安之素便蹿出来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心疼地唤道,“娘娘!”
面对真切关心自己的人,傅相思鼻尖酸了酸,却仍强忍着没有落泪,而是朝着安之素以及青叶、黄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走。”
随着傅相思的背影愈来愈远,嘈杂的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
众嫔妃都意识到荷妃已经离开,皆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外。
震惊与恶心过后,她们不关心荷妃的脸为什么会丑到那个田地,也不关心自己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狼狈姿态,而只关心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她们不明白,荷妃明明拥有那么一张谁见谁作呕的脸蛋,为什么她们英明神武、丰神俊朗、孤冷干净的皇上,能任由她伺候至五更?
不是寻常的二更,也不是破例的三更、四更,而是只等着天放亮的五更?
一出慈宁宫的大门,安之素便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什么太后?分明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老妖婆!怎们能那么欺负人呢?老娘真想一巴掌扇死她呀!”
青叶与黄叶争先恐后地去捂安之素的嘴,唯恐她这口没遮拦的话传到了太后那里去,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傅相思看着她们三人推搡在一起,忍不住笑道,“虽然让她们如愿以偿,可最后逍遥快活的,却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