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沉默片刻,等寨门关闭,这部族没了动静后,无声摸了进去。
他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进部族房中,满是闭塞之意。
每栋房屋之间并没有所谓巷子,就好像是两家共用一墙。
只有在某个拐角,有向更深处进发的小道。
不过这种闭塞环境下,赵成也没有被人发现。
不是他习了什么隐蔽之法,是这里好像空了。
仅有极少数的人在走动,但凡遇到,躲进一旁小屋便是。
反正屋子里也极少有人存在。
越是走进深处,赵成心中越是惊疑。
有些房子中,灶台还有余温。
但有些房子,里面灰尘足有一指厚,根本不像是住人的样子。
赵成走到深处一栋好似中原民居时,已是麻木。
他发现,这个部族好像早就死了。
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必要,但凡留在此地的,皆是老迈不堪之辈。
就算赵成站在他们身前,恐怕他们也难以分辨。
就好像整个部族的青壮,都跟着那几个骑兵离开了村子,只留下空城。
……
黑挖着院子中的泥土。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第几个年头了。
原本他以为这里是中原之外的世外桃源,但没过一年,他就明白了。
所谓西戎,不是桃源,反而是地狱。
手上皮肤早就从青年的样子变成这般枯树树皮模样。
黑无奈的叹了口气,捶打自己的老腰。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这部族的时候,西戎人热情的接待。
那时候,好像周王朝还没和西戎发生过冲突。
羊肉,美酒,载歌载舞。
这里本是桃源。
当族长将他的女儿送进自己房间时,他更是这样想的。
但当自己真正在这里定居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莫名失踪的孩子,是不是诵着诡异经文的妻子。
以及自己的女儿。
“当啷。”锄头挖到东西的声音响起,黑抬起头,看着院外不速之客,用生疏的周言说道:“远来是客,不妨听我这个老骨头,说说过去的事吧。”
“好。”赵成点了点头,迈步进了院子。
黑从泥土中摸出一个搪瓷罐,对着赵成笑了笑。
“这是我女儿出生那年,我亲自埋下来的酒。”
赵成从一旁取出两个空碗,放在地面。
“好像是稿京的传统,说是孩子出生时,要埋酒到地下。”赵成看着黑,问道。
“是啊。”黑挠了挠头,露出难看的笑容,“我就是个粗人,也不懂这些,不然当时就不会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