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丫头倒好水回来之后,郑大胆始终满脸阴郁,我踢了他一下,这才将水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孩子,你俩回来是为了那妮子的事吧?”
郑大胆一听这话终于抬起了脑袋:“阿婆,您知道这是谁干的吗?丽莎妹子她……”
大胆的语气有些激动,惹得小姑娘插着小蛮腰。
老太太摇了摇头:“她住在我旁边……”还没等她说完,大胆起身就往外走去。
我赶忙起身就想跟上,不料却被老太太喊住了。我有些疑惑:“阿婆?”
她摆了摆手,我压下了心中的不解重新又坐了回去。
小姑娘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东问问西问问。
我如长辈训话般的开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南叶儿,今年十一岁,大哥哥,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雪山外面是什么样的?”小姑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
听到这问题我精神一阵恍惚:“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小丫头自然是听不懂这些话,又开口道:“那大哥哥,外面到底有什么?”
我的童心也被勾了出来:“外面有大拖拉机,小拖拉机,手扶拖拉机。嘟嘟嘟嘟嘟~”
这些语言跟动作惹的小丫头咯咯咯的直笑,小孩子的心性总是这么飘忽不定的,没多大一会就跑出去玩耍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有些怅然若失:“阿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按道理来说……”
“按道理来说我孙女也跟你一边大了?”老太太补充。
我一愣,随即点头。
“其实我尚未笄(jī)字。”
老太太这话让我属于感到震惊,《礼记·曲礼上》讲“女子许嫁,笄而字。”
随即老太太给我讲起了她与小丫头的故事——
……
那是我跟大胆还没到查拉嘶的时候了,老太太那年应该八十了,不过她老人家身子骨还很硬朗。
一人一马都敢往返齐木镇,你要说这里的人为什么还让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瞎折腾,那说明你是客人。
这里崇尚的就是醉卧沙场的那种精神,何况她老人家可是光绪世代留下来的女强人。
那次,老太太刚从镇上收了一点所需的药材回来。
在返回的路上就遇见了南叶儿,那时候的小丫头还是襁褓里的婴儿。
在这冰天雪地里已经冻得发紫,老太太喊了几声,周围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无奈,她只能先带小丫头回牧场等候消息。
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她的内心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她想孩子的父母出现,又想着这样也挺好。
终于,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可以说是放下了顾虑。
捡到小丫头的时候,她肚兜刺着一个南字,老太太对汉文化有研究,便赐了叶儿两字的名。
从此之后老太太也姓“南”了。
……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阿婆,那你原来姓什么?”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却呵呵的笑了起来:“孩子,我都迈入两个世纪的人了。姓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做什么。”
我对老太太的观念表示赞同,叫什么重要吗?我们都会死,人们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把我们遗忘。
要是每个人都能写在书上,那我们现在的历史早已“泛滥成灾”了。
良久之后……老太太开口
“孩子,你说你姓莫,叫莫惊春?”
我一愣,不知道老太太问我这个是何意,但却点了点头。
“哼,那个老不死的会的那点东西全用在了人性上了。”
她的这一句话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见我疑惑,老太太从神情激动中缓了过来。
“你爷爷是不是叫莫长虹?”
“阿婆,你认识老爷子?”
老太太呵呵的怪笑了两声。
“何止是认识?她夺走了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