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的家(长篇历史纪实文学020）

妈为小妹失去耳聪

奶奶整天用兜襟兜着闻喜转，有时也让尕姐抱一抱。尕姐刚抱上闻喜，闻喜就大声哭闹。爸爸看着闻喜哭闹，使劲朝尕姐瞪一眼，吓得尕姐也哭。奶奶只得急忙抱上闻喜，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妈妈每天凌晨干完家务，急忙去田里劳动挣工分。我和尕姐上学后，一岁多的小妹没人照顾，只得在院里爬着玩，头脸身腿上沾满了泥土。爬玩的时间长了，脸贴在院里土地上睡觉。

那天，妈放工回家，刚走进大门，看见小妹爬在厨房门前的石头猪食槽上，嘴被石槽碰破，流着血。妈急忙跑过去，抱起小妹，心疼得哭起来，冲着上房里的爷奶大声喊：“娃娃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管一管？”当时，家里来着客人，爸和爷奶在上房里陪客人喧话。

这时，爸走出上房门，气怒地看着妈和小妹。妈一边擦小妹嘴上的血，一边伤心地流眼泪。突然气炸了，冲着爸大声哭骂：“娃娃的嘴碰破淌血，你没长眼睛吗？”

爸爸被妈骂怒了，急忙转过身，走进房里，再不理睬妈。

自从生下小妹后，爸爸的脾气越来越大，对我妈的态度也越来越坏，动不动找借口打骂妈。很多时候，爸越是打妈，妈越是“宁折不弯”，越发凶狠地骂爸，爸越发凶狠地打她。就像奶奶说的，妈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人”。

过了一会，爸爸送走客人后，拿起一根用来捆田禾的皮绳，折成几股，冲进厨房门，二话没说，抡起皮绳，朝着妈劈头盖脸地打下来，也不管妈怀里抱着的小妹。

我急了，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用我的整个头身护着妈的身子。可爸照样打，抡起的皮绳自然落到我的身腿上。妈担心打在小妹身上，急忙将怀里的小妹塞到我怀里，命我抱着小妹跑出门，一边哭嚷：“我也不活了，叫打死算了！”

我吓得尿淌到裤裆里，大声哭喊。我怀里的小妹也哭声一片。

这时，奶奶跑进门，将我爸推出房门，一边冲着妈骂：“你也嘴上不饶人。当着亲戚的面骂男人，窝男人的面子。你不骂他，他打你吗？”

妈越发凶狠地大声哭骂：“他是驴！人里头没有他！你把他叫来，把我打死算了！我知道我在周家门里没养下儿子，没干下有理事！”

这次，妈被打得太重了，好多天不能下炕，耳朵里出血，嗡嗡地响。渐渐地耳朵背起来，听力明显差了。爸瞧不起妈，庄上的小娃娃也看妈的可笑，路上碰见妈时，故意冲妈喝几声，试看妈听见听不见。

那天晚上，妈若有所思地对着我和尕姐说：“你两个，你爸打我的事，不准往外说！”

我和尕姐有点迟疑地地望着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