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加入黑水帮,要么干掉黑水帮,我才可能以虎蛟身谋利是吗?”
“加入是不可能的,干掉也是,且不说如何干掉,即便干掉了,也会冒出另一个白水帮。”
“但,就像杜家遭受打击,会出让利益一样。”
“黑水帮各埠头那些压榨渔民的家伙,遭受打击,又会如何呢?”
“俗话说,混乱是阶梯。”
“也不知有没用,但,试试又何妨。”
魏丛走到大泽岸边,忽然一阵湖风刮来,夹带些微寒意,他打了个喷嚏,望向起风的方向。
是北方。
冬天来了。
……
对曾头埠的渔民来说,冬天很难熬,即便黑水县地处梁国南部,不下冬雪,却也极冷,特别是大泽周围,冻死人根本不是稀罕事,更别提黑水帮还逼迫人、大冬天的进到冰冷刺骨的大泽水里,挖冬藕。
但洪泰十二年冬,包括曾头埠在内的周遭埠头渔民,好过了些许,起码不再被逼着去挖冬藕,或者说黑水帮,无暇顾及他们。
正月天。
曾头埠,渔家酒肆。
老李头与几个酒友,围坐在桌旁,桌上打着边炉,炭红酒温气芳香,鱼汤在炉子里咕噜噜冒着气泡,鲜香味弥漫整个屋子。
老李头饮了一杯热酒,满足地叹息一声:“舒服!去年冬既不被黑水帮逼着下水挖藕,年关那阵生意正好的时候,鱼市里也没人抽成,真他娘舒服!”
一个酒糟鼻老头哈哈笑道:“你以为黑水帮不想?是不敢!从去年十月中旬起,咱黑水县恁多个埠头,黑水帮都折损多少人手了?在赤渡河那边的还好,不在那边的、在咱大泽这边的,黑水帮的王八蛋,哪个不是人人自危?”
“说到这个,我还是最服鸵胖子那怂货,白云埠、聚浪埠的人接连出事后,鸵胖子当机立断跑回县城,若不是他上边有人,黑水帮的帮规,早就将他打个半身不遂了哈哈!”
“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漕帮、云山水贼都前后放过话,说不是他们干的,应该也不是他们干的,不然这事这么大、黑水帮又在两边安插有细作,黑水帮不至于不知道。”
“冯杜梁王四大坐地虎,也不是啊。”
“官府就更不至于了。”
“总不该是哪来的过江龙吧?”
“让黑水帮折损了过百人手,黑水帮还没有半点消息,这得多强横的过江龙啊?”
“不知道,反正这事干得漂亮,继续干他娘的黑水帮!”
说话间,外面响起驴子跺蹄、轮毂转动声,老李头酒酣瞥了一眼,透过窗户见到酒肆外边,一个筋肉饱满、身板结实的肤黑俊青年跳上板车。
那青年朝他望过来,点头微微一笑。
老李头举起酒杯示意,小声嘀咕:“水生这后生十七了吧,虚岁算都十八了,这么大了都没人上他家里说亲,还光棍一个,可怜啊,若在武馆里练不出来,背着一身债,更没小姑娘乐意跟他了,当初好好的,受什么激,偏要去武馆呢?”
“老李你在小声嘀咕啥呢?”
“没啥,来,继续喝,继续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