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顾子轩明显感觉到府试比县试检查的更严格了。他们进去后，倒是跟县试差不多的流程。

等到知府大人宣布开考，考场内顿时一片安静，只听得见纸张翻动和笔尖摩擦的声音。考生们按照考牌上的号码，有条不紊地寻找着自己的考棚。

顾子轩的考棚位置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他进入考棚后，迅速整理了一下文具和试卷，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衙役发放试卷。

考试开始后，顾子轩全神贯注地答题。第一天的考试内容依然是帖经，对于这个部分，顾子轩早已烂熟于心，因此他的状态非常好。每一道题目都在他的脑海中有清晰的答案，他的笔下如行云流水般写出了正确的答案。

交卷出来后，顾子轩心中充满了自信，他坚信自己在这场考试中没有任何错误或遗漏。这种信心让他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保持了良好的状态，无论是经义还是策论，他都回答得十分流畅。甚至连最后的诗赋题，他也发挥出了中上水平。

经过三天的紧张考试，府试终于结束。然而，考试的结果需要等待十几日才能公布。由于府城的消费水平较高，众人无法在此久留，只能先返回家里等待消息。于是，他们商议后决定一同离开府城，回家等待考试结果。

……

这一天，肖氏刚刚将铺子里的豆制品卖完，正准备休息一下。突然，一个中年人急匆匆地跑来向她报喜。肖氏不禁失笑：“我哪有什么喜事啊？”然而，话未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是不是我家轩儿的事情？”

那人比肖氏还要激动：“对啊！顾小公子这次府试排名第二！！”听到这句话，肖氏的脑子瞬间嗡嗡作响，面色激动得涨红。她回过神来，紧紧抓住了中年人的手，眼中闪烁着欣喜的泪花。一把铜钱数都没数，就给了报喜的人：“谢谢谢谢，同喜。”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烧饼大娘甚至连围裙都来不及解开，就急匆匆地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一斤红枣赶来道贺。

“你家顾小子呢？”

肖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他他去夫子家了。”

烧饼大娘见状，不禁哭笑不得，催促道：“你别傻愣着了，这种大喜事，还不快去买鞭炮庆祝一下！”

肖氏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暗自庆幸自己早已偷偷准备好了鞭炮，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当顾子轩回来时，发现自己被一群热情的人们团团围住，他们好奇地询问他平时都吃些什么，才能如此聪慧过人。

面对众人的提问，顾子轩感到十分窘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经过一番周旋，他终于摆脱了人群的包围。回到后院，他的心跳依然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尽管只是获得了第二名，让他有些尴尬，但从今天起，他正式成为了一名童生。

……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覆盖大地。肖氏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客人装豆腐，她熟练的手法和专注的神情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和谐。突然，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妹子，近来可好啊。“肖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清来人后，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却带着几分警惕。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与肖氏年龄相仿，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尤其是眼角处，更是有着明显的鱼尾纹。她的眼睛细长，眼珠子总是不安分地转动着，透露出一股精明的气息。

肖氏把豆腐递给客人，同时接过客人递过来的铜钱，微笑着说道：“多谢惠顾。”然后转过头，不冷不热地对那女人说：“你要买什么？”

那女人干笑两声，回答道：“我买豆干，给我来三块……不不……五块！五块豆干！”说完，她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放在肖氏手中。

肖氏迅速包好了五块豆干，递给那女人。那女人接过豆干，又将一个小篮子递给肖氏，说道：“轩儿那孩子考上童生了，我这个当伯母的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自家地里产的，你别嫌弃啊。”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去，仿佛生怕肖氏拒绝似的。